秦桥沉默良久,最后对她眨了眨眼睛,这笑容清纯混杂妩媚,曾迷惑许多人的心神:
“佳人相约,安敢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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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后。
清河眼望着草场的远处:“宁州是个好地方,我在这里住过很长时间。”
秦桥点头道:“这么多年郡主还能记得草场的路,挺不容易。”
清河已经领着她走出了众人的视线,最近一次看到巡逻的士兵,也已经是一刻钟之前了。
至少在目光所及的此处,辽阔的草场直通到天际,没有任何一点地标或是人群驻扎的痕迹。
现在再想找到她们,很难。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宁州的舆图不是暮统领给我的。”清河淡淡说道:
“我母亲死后,父亲立即续弦。新夫人容不下我,就把我扔到了此处由庄户人家抚养。这草场是我最熟悉的地方,就算是一丝风,我也知道它是从哪里吹过来的。”
清河说到这里,目光就从秦桥脸上扫了过去:“并非孤儿,却由他人抚养长大,这种感觉阿房应该了解吧?”
秦桥笑了一声:“郡主很会揣摩别人的心事——你收留的那些小姑娘都是这样被收服的吗?说说自己的过去,再和她们谈谈心?”
清河微笑:“原来你早就将我手下的孩子们摸清楚了。”
秦桥“嗳嗳”两声:“郡主别说什么摸不摸的,我不轻易摸人。”
清河叹息一声,自顾自说道:“其实我心里也有数,这偌大的妙都城,瞒得过谁也瞒不过你;毕竟除了你,还有谁会关注这些可怜的孩子呢?”
秦桥:“你收容了多少为你做事的女孩?”
清河:“她们是在为自己做事。”
秦桥:“多少。”
清河伸出手,张开五指感受了一下风向:“很多。”
她说完这两个字,又觉得自己好像不够真诚,于是补充道:“多到整个大荆的后宅的任何一件琐事,只要我想知道,就能知道。”
清河从不妄言,秦桥知道她没有说谎。
秦桥脚步一顿,又十分自然地迈开步子。
她感觉到脚下的土地坡度渐陡,但清河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秦桥想了想:“司马夫人是官宦人家出身,据我所知,她父亲仕途通达,丈夫司马齐又专情,家里连个通房也没有,她为什么替你做事?”
清河似乎还想就“替你做事”这个说法进行反驳,最后却没开口,只是展露出了她惯常的清浅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