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当我们的嗓子变得沙哑,满脑子都是金镑和对小姐眨眼时,瓦尔特才合上琴盖,让我们休息。我们煮了茶,闲聊其他事。我看着凯蒂,想起还有另一个令我快乐的理由,开始希望瓦尔特离开。这个想法加上身体的疲倦,使我对他爱理不理:我想他以为自己让我操劳过度,所以很快便告辞。当门在他身后关上时,我起身走向凯蒂拥抱她。她不让我在客厅亲她,但过了一会儿,她带我穿过阴暗的屋里,回到我们的卧房。虽然我已经习惯在瓦尔特面前穿西装走路,但在这里,西装再度让我别扭起来。当凯蒂脱下衣服,我把她拉过来,她的臀部贴在我穿着长裤的腿间,感觉很猥亵。她的手轻轻地在我的纽扣间游移,直到我因为要她而浑身颤抖。她脱下我的衣服,我们像被单下的两个黑影,裸身躺在一起。她缓缓抚摸我。
我们躺在一起,直到有人甩开正门,我们听见丹蒂太太的咳嗽声和土嬉在楼梯上的笑声。凯蒂说该起来穿上衣服,否则别人可能会起疑,这是我那天第二次睡眼惺忪地躺着看她梳洗、穿上丝袜和裙子。
当我看着她的时候,我将一只手放在胸上。那里有种单调的运动,像是某种伸缩,或是正在融化,我的胸部就像是温热蜡烛的柔软外层,正因燃烧的烛心而坍塌。我叹了一口气。凯蒂听到了,看到我扳着的脸,走过来移开我的手,双唇轻柔地吻在我的心口上。
我当年十八岁,懵懂无知。那时我想,我愿为爱她而死。
三
我们没再见到瓦尔特,也没再谈过他计划把我送上台和凯蒂一起表演的事。直到两天后,他来丹蒂太太家,带着一个包裹,上面标着&ldo;南儿&iddot;艾仕礼&rdo;。那天是除夕夜,他过来吃晚餐,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听新年钟声。当布里斯顿教堂的钟声响起,瓦尔特举起酒杯大喊:&ldo;敬凯蒂和南儿!&rdo;他注视着我,接着注视凯蒂‐‐而且更久。&ldo;敬她们的新合作关系,希望在一八八九年以及往后,都为我们带来名利!&rdo;我们和丹蒂太太、教授围坐在桌旁,加人他的祝贺,举杯敬酒。不过我和凯蒂交换了一个迅速、秘密的眼神,我带着一点无法压抑的胜利与欢愉的刺激快感,心想:可怜的人啊!他怎能明白我们真正庆祝的是什么?
这时瓦尔特才送给我包裹,面带微笑看我拆开。我已经知道里面装的会是什么:一套由丝绒和斜纹布制成的舞台西装,符合我的尺寸,和凯蒂的一套西装同款‐‐不过却是蓝色的,搭配我眼睛的颜色,她的则是棕色。我将衣服抵在身上,瓦尔特点头,&ldo;这样就完全不同了。赶快上楼换,再来看看丹蒂太太怎么说。&rdo;
我照他说的做,停顿片刻,观察我在镜中的模样。我穿上一双自己的黑色靴子,并把头发塞入帽内。我将一根烟放在耳朵上,甚至还脱掉胸衣,使平坦的胸部变得更扁。我看起来有点像哥哥戴维‐‐也许更英俊。我摇摇头。四天前我站在同处,惊奇地看着自己打扮得像成熟女人。现在,在悄悄去过一家裁缝店后,我变成了男孩‐‐一位穿着有纽扣的衬衫和腰带的男孩。这种想法是十分放浪的,我颇感罪恶。我随即下楼到客厅,将双手插进口袋,在所有人面前摆姿势,等着接受赞美。
然而,当我站在地毯上转圈时,瓦尔特却显得有些压抑,丹蒂太太则是若有所思。当我接受他们的要求,牵起凯蒂的手,合唱快板时,瓦尔特往后退,皱起眉头摇头。
&ldo;不太对劲,我不想这么说,但是‐‐这行不通。&rdo;他说。我惶恐地转向凯蒂。她正在拨弄项链,吸吮链子,还用牙齿嗑珍珠。她一脸严肃地说:&ldo;有些地方怪怪的,但我说不上来……&rdo;我看着自己。我将双手伸出口袋交叠,瓦尔特再次摇头。&ldo;衣服完全合身,颜色也没错。就是有些地方‐‐不太讨喜。是什么呢?&rdo;丹蒂太太咳了一声。&ldo;走前一步。&rdo;她对我说。我照做。&ldo;现在转身‐‐这就对了。现在请你帮我点烟。&rdo;我也照做了,等着她抽烟与接着会出现的咳嗽。
&ldo;她太逼真了。&rdo;最后,她对瓦尔特这么说。
&ldo;太逼真了?&rdo;
&ldo;太逼真了。她看起来像个男孩。我知道她本来就是这样,然而,如果你听懂我的意思,她看起来像个真正的男孩。她的脸、体型和站姿都是如此。不应是这样的,不是吗?&rdo;
我觉得再尴尬不过。我望着凯蒂,而她回以不安的一笑。瓦尔特却松开眉头,睁大蓝眼,就像小孩一样。&ldo;可恶,丹蒂太太,但你说得对!&rdo;他将手放在额头,往门走去。我们听到他沉重、快速的踩楼梯声,也听见从我们头顶房间传来的脚步声,那是西姆斯和珀西的房间,接着听见甩门声。当他回来时,拿着一些物品的奇怪组合:一双男鞋、一只缝衣篓、一些缎带和凯蒂的化妆箱。他将这些丟在我面前的毯子上。瓦尔特急促地说:&ldo;抱歉,南茜。&rdo;便脱下我的外套和靴子。他把外套和缝衣篓递给凯蒂,指着缝线说:&ldo;弄一些褶裥到腰的地方。&rdo;他把靴子扔在一边,换上一双鞋子‐‐是西姆斯的低跟鞋,看起来很小且精美,瓦尔特在花边系上锻带蝴蝶结,使其看来更加精美。为了凸显蝴蝶结,加上我现在没穿靴子,变得比较矮,他拉起我的裤头反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