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悠然重新坐好对着镜子发呆,两个丫鬟的言语也引不起她的好心情。她脑子里一直不断循环着那日酒宴王上对她的批语,心有不甘。
自从四年前沈伯伯当了王上之后,李家开始走上了官场,爹爹和二哥继续打理生意,沈伯伯看中了一向沉稳的大哥,让大哥从小官做起,一步步做到了如今的大司农的位置,不可谓不是一步登天。
而在昨日沈江的诞辰宴上,自己不过是调侃了几句世族姑娘的做派就被当初的沈伯伯如今的王上训斥,自己反驳更是惹怒了沈伯伯。在李悠然看来更是过分的是在完全不了解自己的情况下,给自己下了一句批语:刚愎自用,心胸狭隘,空有小聪明却无大智慧。
禁足三月如今也过去一月了,李悠然看着窗外春景,看的她是越发烦躁。
&ldo;姑娘可用点儿小食?这是夫人前几日摘得花心做得,不是那么甜的,有点苦口。&rdo;秦书玉上前把手中的吃食放在李悠然面前,李悠然却摇了摇头。
秦书玉见此也不好再言语什么,自去了次间做女红去了。
下午沈江过来看望李悠然的时候,李悠然仍是那副在窗前发呆的样子。
沈江扭头对春夏做了个手势,让春夏别出声,自己一人走到悠然身后站定。沈江如今已是十五岁的少年郎了,身材修长,面弱冠玉,早已褪去了初见李悠然那时青涩的样子。
&ldo;有话还不快说,站在人身后干什么,怎么?&rdo;李悠然说着扭身看向沈江,似笑非笑道:&ldo;还想从后面和我玩什么猜猜我是谁的游戏吗?&rdo;
沈江伸手戳戳李悠然的脑门,手势一变转向了李悠然的发髻,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白玉簪子,插入了李悠然的发间,&ldo;你这丫头,都被禁足了,还这般出言不逊。&rdo;
李悠然哼笑,也不好奇发簪样式,回嘴道,&ldo;沈哥哥如今身份不同,我回应两句就是出言不逊了?既要拿身份压我,又何必跑来看我,还假惺惺的送什么簪子。&rdo;语气讽刺,抬手直接把簪子拿下来,往桌上一拍。
清脆一声响,听的春夏心中一跳,小心翼翼抬眼看了下沈江的脸色,虽看不出喜怒也知是极为不开心了。
春夏这会儿子有点羡慕次间的秦书玉了,自己在这站着,真是汗都快流下来了。
&ldo;我只是个小小的商贾之女,纵使兄长在朝为官,也比不得沈家如今天皇贵胄,拿捏我这个老百姓,还是轻轻松松的。沈哥哥也不用这般讨好,我李悠然可受不起,纵使受的起,也没这个理由,您也犯不上。&rdo;
此话极为大逆不道,沈江不语,李悠然也未再开口,一时无话,窗外的暖意也盖不住屋内尴尬的气氛。
春夏心中煎熬,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一只老鼠也好过看这场景,只见自家姑娘更是过分的拿起桌上的断簪,伸向沈江挑衅语气调笑,&ldo;怎么办,簪子断了,沈哥哥可要训斥一番,再禁足我三月呢?或者罚的更严重些?&rdo;
沈江将目光从断簪移到眼前这双柔弱无骨的手,又看向李悠然的脸,这张脸已慢慢褪去小孩子的稚嫩,展现出了少女的模样,遗传了夏氏美貌,却又更甚,眼神含雾显得柔弱,却因为眼尾的形状,显出丝丝媚态,此时这双眼睛正斜眼睨着他,嘴角上扬。
沈江看着只觉心中窝了一团火。
沈江直接把李悠然的手拍到到一边,断簪落地,更是四分五裂,李悠然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簪子碎成了什么模样,就被沈江拉起来,走出了门。
&ldo;谁都不许跟过来!&rdo;沈江怒斥。
春夏本想跟上,秦书玉却跑出来把春夏拉住,&ldo;莫去,这是太子不是沈少爷,下了命令我们自不好跟上的。&rdo;
&ldo;那也不行啊,不跟上怎么知道姑娘会受些什么罪,万一受了刑罚可怎么好。&rdo;春夏急道。
秦书玉拍拍春夏的肩膀,微笑道:&ldo;太子一直把姑娘放在心尖尖上的,不会的昂,放心吧。&rdo;
沈江一路拉着李悠然出了小院,路上李悠然挣扎不开,直呼痛,沈江也没停下,府里下人看到沈江神情也不敢阻拦。
&ldo;你要带我去哪,拉扯我做什么,我是个商贾之女没什么,但是你可别忘了你的身份。&rdo;李悠然气道。
沈江没回头也没回李悠然话,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李府后院儿小门,拉着李悠然出门,直接把她丢到了小门门口的轿子上。
车夫见这情况聪明的躲得远远的。
出门的时候怕过于招摇,才坐了这么个小轿子,才停在了李府后门,没想到竟派上这般用处,沈江扯起嘴角笑笑,掀帘钻了进去。
轿子内空间狭小,姑娘家家两个坐着不觉得有什么,但是旁边坐着一个少年,就逼仄很多了。
这么近的距离,沈江甚至可以闻到李悠然身上的香囊味道,若有似无,却又不断在鼻尖萦绕。
&ldo;你把我抓上轿子来做什么?打算把我带去王宫叫王上杀了我不成。&rdo;李悠然揉着手腕讽刺道。
&ldo;你这丫头怎么越长脾气越大,温柔些不好么?&rdo;
&ldo;哼,沈哥哥这话说的好笑,每人有每人的脾性,凭什么我就得是那副温柔做派,你看不惯你自离我远些好了,何必跑来送什么玉簪,我看是来刺激我这刚愎自用心胸狭窄之人。&rdo;李悠然继续挖苦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