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如此,我就越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突然就感觉到了发热、发烧,脸也感觉很烫,心里就好像被火烧一样的。
若是平时我不会太紧张的,可是现在但凡我的身体有点风吹草动的,我就觉得这可能是艾滋病的症状,于是我就会去上网查相关信息,越看越觉得自己后期会很惨。
然而看一些艾滋病的案例、纪录片、影视作品等等。
越看越感觉到心寒,不得不说他们都好惨、好惨。
有些是忍受不住身体上病痛的折磨,有些是承受不住异样的目光,还有人是承受不住这“等死”的过程,最后都没有死于病发,而是选择了自杀。
到了那种唯有死亡才能够觉得的状态。
我想到这些,根本就没有办法理性地去思考,我把自己逼进了一个死胡同,轻生的想法越来越严重。
那一宿一宿,一分一秒好似都是折磨。
我根本就没有办法从里面解脱出来,把自己折磨得够呛的。
警察局的拘留室里,路垚坐在我的面前,用手敲敲桌子问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那个叫洪霞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值得你这么做?”
我一大早就来警察局自首了,我对警察说,我才是工作室幕后的老板,是我弄来了美容针,今天的悲剧都是我导致的。
故此,路垚得到消息,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
我说:“你们警察无能,找不到真相,又想着给民众一个交代,故此就对落霞屈打成招……想着让她背这个黑锅……”
“不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什么叫做屈打成招?她是负责人,她说不出美容针的来历,难道不需要承担责任吗?这是背黑锅?这是她应该承担的责任,即便是背黑锅,那这是为谁被黑锅?
你这样于事无补的,我们是要给民众交代,但是,并不是所以推出去一个人就可以的,不是你说事情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的?你是存心想死,所以才会自首的,你的行为是毫无意义的,除了给我添些麻烦,没有任何的好处。”
我笑着说:“有的,落霞有个两岁多的儿子,她不能有事儿的,而我,反正都要死了,为什么不能替她去死呢?我也没有胡说的,蒋依依创业的钱全部都是我出的。
不信的话,你可以调查的,你不想想,那年她才刚刚出狱而已,她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创业?我才是幕后的老板?该承担的责任的人是我,落霞最多也就是一个后期加入的合伙人而已。”
路垚听着我的话,只是连连叹气,然后说:“我说了这个病没有这么可怕的,我给你找一些宣传片看……你不能只看那些负能量的例子,实质上有很多正能量的例子,你不能自己就把自己给打败了?”
我该怎么告诉他,我已经有了病态反应了,我已经会无缘无故地发烧发热,然后感觉身体不舒服,到处感觉到疼了。
“我说,你这就是存心给我找麻烦……跟我走……现在就去医院治疗,也许你走运,一下子就研究出了可以治愈的药呢?”
我只是摇头。
如果可以,那么这么多年来,怎么就说找不到呢?
我低着脑袋说:“我不想没有尊严地活着,我不想感受这个病逝的过程,你明白不明白?我害怕……我甚至害怕林昊宇看到我生病的样子,我不想他在我的病榻前照顾……不想拖垮他……我想趁着我自己还好的时候,离开他,希望他的回忆永远都是我美好的样子,我不想让他同情我,可怜我,你懂不懂?不,你是不懂的,你根本就没有深爱过人,你怎么会懂呢?”
路垚几乎也找不到反驳的话了。
我早上来的时候还是有很多人在警察局门口闹事,大部分是受害者的家属,几天时间过去了,该出来的结果也差不多都出来了,感染率21%,也就是说,现在确诊的就有将近70例。
而在这段潜伏期之间,还不知道这些人都跟多少人发生过关系?或者献血、输血之类的,这其中也有几个孕妇。
原本美好的生活,统统被毁掉了。
如我一样对生活丧失了信心的人,也不是没有,关注率也是越来越高,故此都想着来这里要说法?
说句不负责人的话,假设工作室没有钱赔给他们,落霞最多也就是判刑而已,但是这些无辜的受害人就只能自认倒霉了,他们想要找人负责都找不到的。
他们几乎是找不到什么人来负责了,就只能逼着警察局造成原凶了,可是真正的凶手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他们找谁都没有用的。
路垚为了这事儿也亚历山大,焦头烂额的。
这件事情再闹不明白,他还不知道面临什么?
“你、你是铁了心地想死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值得让你去眷念的,假设我让星星回到你的身边,让她跟你还有跟林昊宇一起生活,也不能让你有信心继续活下去吗?”
听到这句话,我突然一下子就落泪了,因为实在是想不到他会这么说?
“我把星星还给你,好不好?”
“你要相信医学,能够治好的……”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感染,但是他们依旧可以活得很开心,很多癌症也是治不好的,但是没有人说检查出了癌症就选择死亡的,化疗不痛苦吗?可是很多人依旧在坚持啊?这算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