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浔醍醐灌顶,“对哦。”
“小阮去医院值班了,应该很快就能轮到我俩,”老张摸着下巴说,“虽然吧,市医院离我家有点远,但至少解决了伤者在公安局和医院两头跑的状况,挺好,至少解决了部分矛盾。”
沈浔笑道:“这个‘部分’就用的很精准。”
老张又说:“不过以老王的脾气,小阮跟着老王干,要是遇上难沟通的家属,容易被投诉。”
沈浔忍俊不禁,“你这是在幸灾乐祸吗?”
老张面带微笑,开始叠甲,“诶,这是你的观点,我可什么都没说。”
寒暄完毕,老张和沈浔去做幻灯片了。
是的,最近运气好,没有非正常死亡、更没有案子,申请验伤的也少,眼看法医们马上就要闲下来了,领导脑袋一拍,决定给派出所民警搞个培训,讲讲如何保护现场和提取物证,顺便再开几个会,美其名曰大家一起交流经验、共同进步。
老张一边打开办公软件一边吐槽,“提取物证,也不只是法医的活啊,怎么不叫上痕检?还有,保护现场这有啥好教的啊,民警兄弟们多少都懂点,新民警不懂就去问老民警呗。”
沈浔则是默默地从网盘备份里翻出去年培训的幻灯片,直接发送给老张,朝老张的方向探半个身子,“去年和老王一起做的,还好我备份了,你看着改改。”
老张一下就笑开了花,“还是小沈你有先见之明!”
“不过你这文件名——”老张眯起双眼,定睛一瞧,随后认真说,“我学会了,以后我也这么干。”
说完,他点开了这份名为“以后可能有用,实在没有内存再删pptx”的演示文稿。
培训的核心还是不变的,只不过素材不够新,沈浔和老张便合力找来一些具有代表性的时事案例作为替换。
一个多小时后,两人竟然已经搞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一些语言需要润色——文字部分毕竟不能和去年一模一样,水幻灯片也得水的隐晦一点。
已然取得阶段性的胜利,沈浔伸了个懒腰,桌面上的手机忽然振动两下。
孟远岑吗?
拿起一看,原来是阮温茂。
小阮:完了沈哥大哭大哭大哭
小阮:我可能要被投诉了呜呜
沈浔:怎么了?
对面没回复文字,直接塞过来一个语音电话。
小阮的声音略显崩溃,“今天来做伤情鉴定的伤者就是达不到《人体损伤程度鉴定标准》中的轻微伤啊,家属直接和我们吵起来了,质问我们自己孩子受的伤都白受了吗,说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王哥公事公办,很冷静地说,如果对我们的鉴定意见不服,可以去上一级公安机关的司法鉴定中心重新鉴定,结果家属就一直在强调孩子受伤时的场面,有多么多么痛苦,确实我承认司法鉴定里的轻微伤和日常生活里的轻微伤不是一个概念,可是标准也不是我们定的啊,互相谅解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