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已过而立之年。&rdo;
我摇头,&ldo;不像。&rdo;
裴檀又不说话了。
我说,&ldo;裴檀你不像刚过三十的人,倒像是已过半百,掐指一算就知天命。我爹今年也不过这个岁数,他知道的还没有你全乎呢。
再说了,就算我再怎么不是东西,能修理我的东西多的很,皇族之内有家规,祖宗江山上还悬着国法,实在不成,九州万方那把椅子上还坐着我爹呢。就算我犯了天大的罪,天管得着,地管的着,朝廷能治我的罪,百姓也能骂我爹娘,可这和你没关系。
你靖渊侯权势滔天,管的住十万兵马,镇得住雍京城,灭的了高昌,踏的平西疆,有本事,有能耐,那我问问你,知道什么是水满则溢,月盈则亏呗?知道什么叫做为官三思呗?知道这个思危、思退、思变是什嘛意思呗?
你们东宫那边多的是摇头晃脑的穷酸书生,你有空多跟他们学学,省的你落下功课,也省的他们闲的蛋疼,尽无事生非。&rdo;
裴檀的脸色比锅底好看不到哪里去。
他阴沉沉的开口,&ldo;祈王爷!!&rdo;
&ldo;停!&rdo;我手一挡,&ldo;懒得听你白活。你拿自己当根葱,谁拿你蘸酱吃?我要回去了,你自己找个地方凉快去吧。&rdo;
东宫令符我也不借了,我打算直接冲到大理寺,如果我带不走小莲,那我让黄瓜把包好的饺子给我送到那边去,我就在他大理寺过年了。
我一脚踏出凉亭,外面的大雪下的铺天盖地的,凉亭外的假山上堆了厚厚的一层,把原先秉承&lso;皱、漏、瘦、透&rso;媚态的太湖石修理的好像一个一个大白猪。
我从凉亭这边上回廊,径直向外走。
沿途净是一些宫女太监近卫军,他们在外面游走,裹的很暖和,我随便扯了一个近卫军小头目的披风,边走边穿好,直奔后面的马舍。
这鬼地方我是呆够了,足够足够的,呆到再也不想呆了!!
太子也好,老三嘉王羽澜也好,杜阁老杜小阁老,再加上什么楚蔷生,裴皇后,柳丛容,裴檀,崔碧城……一群顶尖聪明人,撒下一个一个的网,布下一个一个的局,他们面前就是一个赌桌,上了这个台子,无论本事高低,身家大小,不拼个倾家荡产,诛灭九族,没有人会罢手,也没有人愿意罢手!
你们争去吧,争去吧,争去吧!!‐‐
老子不奉陪了。
一出回廊,我的胳膊被什么人攥住,扯到一旁。
我被拉扯的差点就站立不稳,一头撞在回廊的楠木柱子上!
还没等我回过神,站稳脚跟,我就感觉我的领子一紧,我身上的披风被他一把扯下去,不但揪的我脖子疼的要命,还捎带着刮下去一根头发。
&ldo;嘿!‐‐疼。&rdo;
我揉着脖子抬头看着他。
&ldo;你不是在寝殿睡觉吗?怎么到这边来了?&rdo;
我面前的人正是太子文湛!
不知道是我眼花还是怎么着,我感觉他的气色忒别的不好。
肤色苍白的过分,白的透明,就好像过完三九的残雪,又薄又透的。
他消瘦多了,本来就尖的下巴这下子更是尖的有些过分了。
文湛穿了一件半臂玄狐披风,黑色的缂丝锦绣长袍,那么浓重的黑色,显得他的气色更加惨淡。
我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把手伸向我,然后张开手指,我看到他掌心有一块黑玉虎符‐‐东宫令符!
我连忙抬头,文湛的脸上好像戴了一块面具,看不出来表情,我侧眼一瞅,却看到不远处戳着的柳丛容。
我吞了一口口水,一边说,&ldo;还是殿下体恤我,多谢多谢。&rdo;一边伸手就向要拿过那块虎符,谁承想文湛看着我,手中的虎符却递给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