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钧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你小时候不是说你长大想去做旅行摄影师吗?听上去现在倒是个好时机,反正你家老爷子留给你的信托基金也够你花一辈子了。不够的话还可以去做做牛郎什么的,祁总出身好脸身材又都是一流,很多人都好这一口的,譬如说我。”那些话只当没听见,祁霁抓住他的手拉下来,放在自己额头处蹭了蹭:“我知道……我只是,有点难受。”柏钧脸上的笑意逐渐褪去:“现实就是这样的,祁霁。”“不可能什么都尽如你愿。”柏钧说:“又想要亲情又想要权力,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祁霁握着柏钧的手的力道逐渐加重,他低声说:“我明白的。”他抬起头看着自己旁边的竹马,这人微微上挑的漂亮眼睛和小时候别无二致。以前柏钧懒得走大门会翻墙过来,那时候他们就坐在现在的这张椅子上,写作业,旁边却摆着游戏机。吵架的时候柏钧就会睁大眼睛,怒气冲冲地用那副样子拿着他。后来就没有过了。祁霁温柔地向这个世界上独属于自己的神职人员祷告:“我做了许多错事,抱歉,但是还好,你永远都会陪在我的身边。”柏钧想要见到季珵并不难,柏璇他们大学低年级课程排得很满,季珵作为对每年奖学金势在必得的人,对待专业课的态度还是相当之认真的。“不过我觉得他倒也不是真的在乎那点奖金。”柏璇曾经评论说:“只是需要这个去证明他本身的能力,我怀疑他是那种10岁就把自己四十岁要做什么都规划好了的人。很显然‘大学要拿满奖学金’就在这个list里——顺便一提,这家伙看上去很讨厌自己的计划出岔子,上次跟他在一块做项目,初版二版达不到他预期的时候,你是没见过他那副样子。哥,我是真的不喜欢这种强迫症患者。”很显然对自己大学有严格规划的人并不会因为被同性恋表白就翘课。在教学楼门口被柏钧堵到的时候,季珵的眉头就微微皱了起来。但是随即,他就又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你是怎么进来的?”柏钧拿出一张卡晃了晃:“我顺了柏璇的校园卡。换了套衣服,门卫就没拦我了。”他今天穿了一件简单的黑色运动外套,里面搭配学生最喜欢的那种棉质舒适的白色外衣,牛仔裤球鞋,眼睛黑白分明,头发也放了下来,看上去像是下午没课要和女友出去约会的男大学生。还是校草级别的。柏钧对面的真校草伸手揉了揉额头,他露出一丝烦恼的表情:“柏先生,可能那天我有点惊讶所以没来的及说清楚——抱歉,我不是同性恋,我不喜欢男人。”“我知道啊。”柏钧说。“所以我也说了,我们可以先从朋友做起。”他很自然地伸手想要拍下季珵的肩膀,然后后者却像是躲避什么脏东西似的,猛地向后退了一大步。柏钧愣了一下,小声说:“原来你是真的不喜欢男人啊。”季珵像是要被他气笑了一样:“所以我之前说的话你完全没听进去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