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钧无辜地眨了眨眼:“抱歉……因为我之前遇到的人也有一些说自己是直男的,但是也就多聊了几天,他们看上去就深陷其中了。”季珵脸上有些无奈的神情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的眼里像是结了冰一样:“退一万步讲,我讨厌花心的人,所以请你不要再来骚扰我了。”“可是那些都过去了呀。”柏钧说:“我现在就只喜欢你。”他说话说得大言不惭,微微抬起头看人的眼睛却漂亮的很,又黑又亮,只让每个被他这样看着的人都相信他是十二分的真心。季珵被他看的发愣了几秒,脑海中却突然出现了柏钧在厨房里漫不经心地在电话这端哄骗人的画面,尽管那时候他的脸上什么神情都没有,语气也是情真意切的。现在只不过是因为两人面对面站着,所以这人脸上也伪装了起来而已。记忆中母亲抱着他啜泣哭诉的画面一闪而过,季珵眼底一些细碎的情绪慢慢消失沉没,再抬起头时脸上就带了些嘲讽的神色:“柏先生是对每一届追求对象都这样说吗?”柏钧像是对他突然的冷淡没反应过来,还没说话,就听到季珵说:“我对自己的人生规划是正常的结婚生子,并给我的妻子和孩子都创造一个幸福的家庭环境。”“我会尽到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责任。”他淡淡道:“我的妻子也会是正经人,我们会和世界上所有正常的家庭一样。”“抱歉,你不在我的人生规划之内。”季珵说:“另外,我今天很忙,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跟柏钧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的脚步顿了一下,微微侧了侧身,语气平淡地说:“另外,之前还因为跟恋人分手难受到生病淋雨,看起来像是万念俱灰的样子。转眼之间就又有了新目标,该不该说,还真是一种天分呢,柏先生。”柏钧站在原地,过了好久,才摸了摸下巴。“嘴巴真是厉害啊。”他感叹道,揉了把头发,嘟囔道:“不知道亲起来是不是也这么硬。”色诱也没有用呢。亏他为了今天的见面特地选了一番衣服,是直男朋友也夸赞帅气逼人的风格。祁霁曾经也表示很喜欢来着。不过,总觉得季珵对“正常”太过于执念,几乎像是那些清教徒一样了,不允许自己有一点“出轨”的念头,凡事都要按照普世价值来——这种对“正常”的追求几乎显得不正常了。也许跟他的过往经历有关?柏钧想,也许该安排人查一查了。在这之前,柏钧一向是觉得情人是看得上眼就好一段,腻了就分手的——除却分不了的。然而如今他却对季珵燃起了巨大的兴趣,柏钧将这种兴趣和“难以拿下却能给公司带来巨大收益”的项目归为一类,懒得去想后面是否还有别的什么原因。总归自己开心就好了,他现在又不是十六岁,什么都不管不顾,跟竹马男友分手也要去追求一见钟情的学长。已经尝够了任性的代价,这么些年铁锈味的苦头咽下去,让人成长为自私自利的成年人——然而这也没什么不好,什么都不必抛弃,也能流连于不同情人的床榻之间获得激情和快感。柏钧看着手机来电的提示,接起来时声音已经带上笑意:“你好,我是柏钧。”柏钧走进院子里的时候看到戴文晋在看报纸,见他过来,抬起眼含笑等他过去。柏钧径直走过去大大咧咧地坐下,往桌子上的报纸上看了两眼:“这上面一贯是没什么真话的,叔叔竟然也会看这些啊。”戴文晋温和地说:“虽然是上面的喉舌,但却能从不同的撒谎口径中判断出他们斗到哪一步了。”他随手指了下旁边的盒子:“送你的礼物。”看来这就是今天特地把自己叫过来的原因了,柏钧打开木头盒子,发现里面是一把枪。他愣了愣,就听得戴文晋说:“已经不能用了,偶然间得到,突然想到你似乎很喜欢收集枪支模型。”柏钧忍不住捂着脸笑了,抬起头说:“叔叔,您说的这个喜欢怕不是我十二三岁的时候了。”戴文晋挑了挑眉:“已经那么久了吗?时间过的真是快……因为看着你长大,所以有时候难免会觉得你还是小孩子,可能是长辈的通病吧。”这倒是不影响你睡我。柏钧脸上维持着微笑,撑着下巴懒洋洋道:“与其送这个,您还不如给我透露一些内部消息什么的。”石桌下,柏钧用脚轻轻地蹭了蹭戴文晋的腿,带着某种隐晦地暗示,他朝着戴文晋歪了歪头:“譬如政府最近的b区开发计划?”戴文晋像是对这种勾引恍若未觉,慢悠悠地喝完一杯茶,才笑道:“我现在喂你太多,吃饱了不是就立刻跑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