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微勾唇角,&ldo;你叫什么?&rdo;
&ldo;行不改名,坐不改姓,&rdo;他嘴里叼着烟,脸上踌躇满志,&ldo;陈晖。&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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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初中三年的班主任是从别校调派过来的老师,教学要求严格,平常放假我就去她那补课,她对我很好,除了教我们班,还教隔壁班的数学。&rdo;
&ldo;隔壁班有个二世祖,先前在市里念最好的初中,结果打架斗殴被劝退,父母不得已把他送到了祖辈镇上的初中,想让他好好收心。&rdo;
&ldo;我们班主任不想让他放松学习,对他一直苦口婆心,也给他父母打电话,希望他能改邪归正,他非但不听,还对老师出言不逊。第一次是警告,第二次是威胁,第三次‐‐&rdo;
&ldo;他带了几个校外青年混进学校,在我们班最后一堂课快要下课的时候冲进来,把教室门都反锁锁上了……&rdo;
二世祖扬言要求老师向他道歉,否则身后的人打的不仅是老师,还会有他的学生。
老师出于担忧学生的安危,当面做出了道歉。
熟料二世祖并不接受,他又说了几个小把戏,要求老师一步步照做。
讲台上情况激烈,一触即发,讲台下学生窃窃私语,没有人敢站出来。
陈家有权有势,他在校这近三年,惹出的是非还算少吗?每一件,都被压了下去。谁和台上人作对,谁就是找死。
那年钟贞胆大妄为,看不下去,她拉着几个男同学在课桌底下说了一通,结果都怂了。全班人几乎无动于衷,门口处的社会青年,神情凶狠地瞪着他们‐‐你们谁敢出去,就揍谁。
二世祖在台上,吊儿郎当的,说:新闻嘛,都是老师打学生的多,放心,我教训完您,我自己也会往身上补点的,以免到时候说不清嘛。您这个老师啊,还是别当了。
钟贞在老师家中补课,清楚她得到这个工作对于这个家庭而言有多重要,所以她在工作中才会那么努力,对每一个孩子都上心尽责。
实在没有办法,走投无路,钟贞爬上桌子做了那只出头鸟,一番语言攻势,全班男生瞬时群情激奋。
二世祖狠狠剜她一眼,离开了教室。
当时她并不在意,直到中考前两周,他的报复来临。
&ldo;那几个男的是他的兄弟……&rdo;
他们将她堵在偏僻的车棚一角。
&ldo;我以为……他们会打我,或者……别的什么……&rdo;
对一个女孩而言,最坏最坏的下场,是人格尊严被践踏伤害。
&ldo;但都不是……你相信我,都不是那些……但之后,确实,这件事被传得很难听……&rdo;她眼神不安地注视他,&ldo;萧珩,你相信我……&rdo;
&ldo;我是第一次和你‐‐&rdo;
&ldo;我知道。&rdo;他低头吻她唇角。
她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想起那些画面,她仿佛再次感到那种无助彻骨的痛苦,从心口到指端,想一遍,痛如丝网密布身体每个角落。
心理与生理的双重恐惧反应。让她在第一次诉说这件事时,不由加快呼吸。
&ldo;是头发。&rdo;
画面在脑海中浮现,黑色与血红色在她眼前交织。
&ldo;他们三个人,在扯断、大把抓掉我的头发,很痛……&rdo;她蜷缩起来,头皮阵阵刺痛,&ldo;很痛……还有血……&rdo;
&ldo;我反抗不了……&rdo;
&ldo;过了很久,他们觉得够了,就走了……&rdo;
&ldo;那天我回家,我告诉我爸这件事,他带我去医院,到家后对我说……&rdo;她至今还记得那语气,悠长、深重地,带着长辈对小辈的教诲意味,&ldo;他说‐‐&rdo;
&ldo;他说,贞贞啊,&rdo;她声音不自觉颤抖,&ldo;是不是你惹了人家?不然人家怎么会对你这样?你要好好想想,你自己有什么错,你要好好想想,为什么是你被欺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