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朕去哪儿还需向爱卿报备?
“朕出来微服私访,体察明情,顺道看一看让众臣沉溺的温柔乡是个什么模样,这也不行么?
“朕已经是个傀儡了吗,连出个宫的自由都没有?”
大理寺卿心弦一颤,抬眸就对上凤瑾诡谲的目光。
那一刻,似乎死神降临,他脑袋一阵阵发懵,嘴唇颤抖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似乎看到了面前的人刚登基时,力压百官,以强硬的姿态整顿朝纲的场面。
那时,减税,修路,重整水利……百姓都说她是千年一见的明君,可在百官眼里,尤其是那些手上不干净的官员来说,她就是个不听建议,一意孤行的杀神!
有多少腐朽的东西被她连根铲除,有多少纨绔子弟断送性命,就连卫国公那般煊赫的门庭,其公子仍然没有逃过大禹律法的制裁。
大理寺卿心中庆幸,他的手还不算太脏,他勉强逃过了一劫。
深深吸了口气,垂首低语:
“陛下是大禹的主人,想去哪儿便去哪儿,无需向任何人报备。”
“嗯,还算有眼见,好好干,力当百姓父母官!”
凤瑾的赞赏是大理寺卿没想到的,抬头讶然的看了那传闻中狠辣无情的暴君一眼,注意力渐渐落到了被拍过的肩头上。
有一种辛苦被人承认的感动袭来,填补了他因宦海沉浮而失去初心的空洞内心。
“臣定不负陛下期望!”
大理寺卿郑重的应道,脸上重新带上了朝气。
凤瑾挑了下眉,在谢玄的搀扶下上了车辇。
那本该因悄然潜出皇宫,而要偷偷摸摸的返回皇宫的凤瑾,最终是被文武百官以豪华的阵仗给迎接回去的。
正是因为她太过明目张胆,再没多少人敢妄议她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都城外的事情。
大理寺卿说得很对,她是大禹的帝王,是这遥遥数十万里江山的主宰,她去任何地方,都是理所应当。
仪仗行至宫门前,凤瑾抬手撩开了车帘,往大臣的队伍里看去,难辨喜怒的吩咐道:
“传令,让楚丞相与顾将军一个时辰后来长极宫见朕。”
鎏金的窗帘轻晃,再看不到威严的圣颜。
百官心思浮动,暗自猜测,暴君是因为迎接的队伍中没有二人,特意传令让二人进宫,就是为了问责。
凤瑾可不管他们如何做想,摸了摸胳膊,合上眼睛,靠在了柔软的靠枕上。
舒服,温暖,这待遇真真是棒极了!
顾长风早在昨日城门处就发现了凤瑾的身影,他虽多年不在云都,不曾与凤瑾日日相见,他还是能从神韵里认出她来。
有些人,即使只出现个模模糊糊的影子,熟悉他的人,都能在第一眼将他认出来。
果然,消息不假,凤瑾真的不在云都!
顾长风按住桌面舆图,眸光变得深沉。
“将军,外边有人传令,说是陛下口谕,要您前往长极宫觐见。”
“何事?”
“听传言,应当是针对您没有前去迎接的事。”
“迎接?”顾长风冷笑一声,“架子可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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