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鸿只往那夫妻处看了一眼,就把岳筝按到另一张床上坐下,而他则拉了椅子,对着她坐在床边。
他一坐下,就捞起她的手腕,点了些药在食指,轻柔而细致地给她涂抹在手腕上。
想不到他竟是要给她来上药的!
但岳筝被他这样拉着手腕上药,一低眼就能看见他梳得整齐而又黑亮的头发,前额细致蜜色的肤色,旦一呼吸,蕴含的男性气息便充溢在鼻端。
岳筝轻咳,希望消除这点尴尬,挣了挣手腕道:“我自己来吧。”
陆鸿抬眸望她,轻嗤一声道:“我不过给你上点药,总不会比北策做的更难让你接受吧。”
岳筝被他说地无地自容,这个男人果然是在外面偷听的。这时还这么说,卑鄙!虽是这么想,她却心安理得地由他擦药。
像他说的,这有什么?
一时擦好药,陆鸿抬头,皱眉,眼光流连在她的胸前。
岳筝被他看得遮也不是,不遮也不是,脸上登时泛了红霜,怒喝道:“陆鸿,你看哪里呢?”
见此,陆鸿却噗嗤一声笑了,他的声音也带着明显地笑意:“女人啊,就爱多想。这大庭广众之下,我能看哪里?”
他这么一说,岳筝脸色更红,却尽量平静自己:“我爱多想?你自己看看你那眼神,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忍笑的声音传来。
两个人才想起这里还有其他人呢。而陆鸿,初看她那起伏线条优美的地方时,确实没有多想,但几乎第二眼时,心中就泛起了旖旎。
若不是被她怒喝出声,他不敢保证下一瞬自己的手会不会放上去。
于是,陆鸿听她责备自己的眼神,脸色倏地便红。他却仍极为镇定,好像脸色泛红的那个人并不是自己,杀伐气息的目光一下子就射向忍笑的两夫妻。
憨直的男人心中一抖,却微微动身想要挡住妻子,对陆鸿道:“这位公子莫怪,咱们是无心的。”
陆鸿脸色已然恢复平常,不知怎地,心中对这对夫妻并不怎么反感,想了想问那妇人道:“你可带了针线吗?”
“你干什么呢?”岳筝忙接着问道。
而那妇人笑着回道:“带了呢。”说着就解下腰上的荷包,里面装了一个朴素的针线裹。
妇人们出门,身上带着这些是很平常的。但是一个大男人朝别人借这针线裹,未免让人觉得奇怪。
妇人将针线裹放到自家男人手中,男人递给陆鸿。
陆鸿接过,认真地查看。
妇人忍不住问道:“公子可是有什么要缝制的?”
陆鸿点了点头,再次看向岳筝。
岳筝瞬间察觉了他的意图,连忙伸手按住了胸前偏上的地方。那里两个纽扣被一个婆子给拽地松松散散,她找到线头,大致绕了两圈。一眼看去是没什么,但若无意勾住衣襟,纽扣会很明显的垂出扣眼外。
但是她根本没有看见陆鸿注意这些,谁想到他却偏偏注意到了。
“我回家自己弄。”岳筝气呼呼地对看向她的陆鸿道。
陆鸿目光凉凉地打在她的身上,凉凉地说道:“依我对他的了解,他看到你的衣扣变成这样,只怕天未晚,跟你动手的那几个人连同莫家就要消失在金川了。”
陆鸿并不想说这句话的,但却在看到她的眼睛时,脱口而去,根本没有经过大脑。他本能地要试探一下她对曾经的夫家——莫家——的态度,还是要试探她对容成独在乎到了何种地步?
岳筝听罢,低眸沉思。她当然不是可怜莫家,也非是可怜那三个婆子,只是她不想莫家就这么被处理掉了,可以说这是她重生之后的一个目标,看着莫家在她的干预之下,渐渐败落。
突然她有些理解月无人了,早先还觉得月无人无聊,不了一低头竟然发现自己与月无人是同样的人。
“怎么样?嗯?”陆鸿眼含笑意地看着她。心中却老大不舒服,不管他想试探的是什么,女人的这种态度都让他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