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疾言厉色吓一番,冲到嘴边的?谎话瞬间咽了回?去。别的?不说,头发这一点,出差时间久了,只要?他留心考证,无?论如何也难蒙混过?关。刚才还?觉得自己心灰意冷得理直气?壮,现在忽然发现自己真不占理……真有点使性子的?嫌疑。是啊,我有什么资格要?求上位者跟我坦诚?我自己都有一堆秘密呢!凭什么要?求他坦白自己包庇莫凡?这可是犯罪,是大把柄!问题是,这两个问题该怎么答呢?我早该想?到,他心细如发,这些小细节很可能瞒不过?他。此前他不问,恐怕是等我自己交代。可能我也让他失望过?很多次吧。“不想?说,也不用勉强。”他并没有咄咄逼人追究到底,反而放软语调,宽慰我道:“我有耐心,也信得过?你。只要?你自己别钻牛角尖,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来找我。”哪能真让他等!他都说了信得过?我,我总不能犹犹豫豫,显得毫无?诚意。晚说不如早说,我心一横,当即说道:“不是我有意瞒着王爷,只是觉得,这些小毛病,不足以惊动您。”“小毛病?”我硬着头皮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病,反正从两年前开始,头发突然就不长了,身上留不下疤痕,而且……”其实应该是从穿越到这个时代开始的?,我也是过?了几个月才发现。具体原因我并不清楚,感觉就像……我自己的?时间,停在了穿越那一天。无?论我在这个时代经历什么,身体都能被?矫正回?那天的?状态。他听得很认真,我一停顿,立即催促:“你说!”可两个人离得这么近,彼此气?息交缠,我真的?很难为情?。别别扭扭,他更好奇了,蹙眉问道:“而且什么?严重吗?”罢了,既然要?说,就一次交代清楚,免得有所保留,徒惹他猜忌!心一横,我咬牙道:“不再来月事了!”他挑眉往后一微微一仰,似乎也有点尴尬,但脸上更多的?还?是凝重和忧虑。片刻后,再次看向我,关切道:“看过?大夫吗?调理过?吗?”上帝呀,我为什么要?和他讨论这样?的?话题,好窘迫!“我觉得这样?挺好,省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不用治。”我硬着头皮尬笑?,希望一句话结束这个话题。他果然没再说话,只是一直用审视的?目光盯着我。“王爷……”尽管说的?都是实话,我依然很忐忑。怕他顺着这点不寻常,再挖掘些别的?。一旦他知道了我的?来历,我辛苦经营的?一切和前途,甚至性命,都将灰飞烟灭。“胡闹,既然是病,就要?治!”他神情?严峻,语气?却是软的?,“这件事,有没有跟别人说过??”郎世宁知道,还?帮我买假发,十天半月剪一点,应对别人的?质疑。他脸色一沉,声?调顿时上扬:“你和他无?话不谈?”……是啊,不行吗?不知道为什么,这话我只敢腹诽,不敢真的?说出口?,只能解释道:“我们是兄弟姐妹,和亲人一样?。”他冷冷一笑?:“和叔父一样??”……太难为人了。说一样?,他会气?死,说不一样?,他也会气?死。可怜巴巴看了他半天,他也不打算放过?我,非要?我回?答。我只好胡扯道:“根本没有可比性,没有人能和‘叔父’比。”他嘴角往下一撇,翻了个傲娇的?白眼,语气?淡淡:“你清楚就好。”我长长舒了口?气?。他还?说拿我没办法,我在他面前,何时占过?上风?难道不是每次都得乖乖认错,千方百计哄着?“找我要?说什么来?”这一会儿功夫,我已被?他‘烤’的?浑身都是汗,闻言将他轻轻一推,乞求道:“王爷,热。”他往后退了退,没好气?地说:“热就少说几句。”你先管管自己吧!我将宁子珍的?事儿简单汇报了一下,问他打算如何处置这两人。他不假思索道:“让宁子珍回?死囚,听后发落。许如之必须死!”“没有情?面可讲?”“你以为国法是儿戏?怕的?就是经莫凡一事,你误以为谁都可恕!这两个匪徒,做过?什么利国利民的?大事儿?哪来的?脸要?恩典!若人人学?他们,违法乱纪者必将猖狂无?度!”道理我也懂。只是,很舍不得宁子珍。“宁子珍有情?有义,有能耐有格局,受降后,原本可以为朝廷做些贡献的?。若被?许如之牵连,未免可惜。”“我知道你的?想?法。宁子珍若能被?你所用,才算有价值。”他沉吟片刻,给了一点点恩典,“她身为女流,即便受降,也没有机会为朝廷效力。若她心怀大义,知你恩情?,本王做主,让她进?知州衙门,从捕快做起。”女捕快!是吏,不是官,不会引得文人跳脚,但也算大清头一个了!这殊荣落谁身上,恐怕做梦都会笑?醒!而且,有了这层身份,她保护寡妇儿童更方便!影响力也和女匪首不可同日而语!对我也更有助力!“谢王爷!”我忙给领导作?揖。他轻哼了一声?,“谢?倘若往日恩情?有半点被?你放在心里,也不至于?说翻脸就翻脸!”……“过?去的?事儿就不要?提了,胸怀放宽广一些……”我小声?把他今日说给我的?话送还?给他。“你……”他无?奈一叹:“你就是打死莫凡,他也不敢这么同本王说话!”他让我自己去搞定宁子珍,关于?我的?‘怪病’,又嘱咐了几句:“不可再让旁人知晓,也不能放任不管,寻医的?事儿交给我,你安心等着。”说是少说几句,至少啰嗦了一个小时。从他房里出来,又热又累,我一边擦汗,一边锤腰,被?守在楼道尽头的?宁子珍看个正着。她脸颊发红,眼睛也红,噗通一声?跪在我脚下:“秋大人,为了我们,你……你受委屈了!”啊?你脑补了些什么?1715年8月24日康熙五十四年七月十四阵雨今日雍亲王坐堂,审理仙女巷纵火案的?涉事三方。这是我们到天津的?第五天,经过?五天的?筹谋,案件走向已全在他掌控之中。经查证,火的?确是烟客放的?,但这名烟客是商船的?船员,船员之所以有烟瘾,是因为商人曾多次以烟土贿赂船员,帮其运送走私货物。商人在此案中,既是受害者,又负有间接责任,并犯走私罪。走私物被?津领帮拦截,违禁在仙女巷售卖,火灾发生后,没有及时救灾,还?纵容帮派成员打伤平民,负直接责任,并犯持械伤人罪。至于?莫凡,十大罪状中,涉及漕运的?,有怠政之罪;涉及津领帮的?,有管理失察之罪;涉及阿芙蓉,则有处置不当之罪;至于?冒任朝廷官员……商人从湖南请来了莫凡的?族长,可族长老眼昏花,一会儿说看着像,一会儿又说胖的?认不出了,证词不被?采纳。商人恼羞成怒,竟把矛头对准雍亲王,说他偏袒麻匪,得罪的?是江南两省整个士绅阶层!雍亲王冷笑?道:“区区套利者,妄想?操控国家?经济甚至颠倒官场黑白,应该说,是你们这群贪鄙狂妄之徒得罪了本王!只要?本王在,就没有你们好日子过?!”最后,走私者抄没家?产,锒铛入狱。津领帮帮主自断一臂,压下不服的?帮派成员,甘愿入狱,但求保全帮派。莫凡有错无?罪,暂交官印,以白身处理衙门事务,等候皇上发落。同时,还?有两条有利于?商人的?消息,第一,浮增关税被?取消;第二,漕运收回?朝廷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