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祈旌很快就被请了过来,晏时玥微笑道:“夫君,阿耶说刘大人愿意给我当师傅,教我功夫,我以前的功夫都是你教的,不如你们先切磋一下,点到为止,虽然他现在还不是我师傅,但也要尊敬才是。”口中说着,她用眼神儿示意“揍死他!”说真的,霍祈旌揍十个八个的刘松成,真跟玩儿一样。于是刘松成很快就被“切磋”成了狗。一众老大人袖着手,老神在在的看着。呵,给脸不要脸,递了台阶都不走,结果碰上相爷,抓瞎了吧!相爷一句话,你就不再是太子的师傅了,再弹劾,名不正言不顺。然后揍完了,你也不是相爷的师傅,竹篮打水一场空!你说说你图啥?然后大家都在考虑这个问题了……他,图的到底是啥?等把刘松成弄走,诸位大人也都退了下去,太子抱着饺子,送晏时玥小两口回去,一边低声回答了这个问题:“应该是有什么把柄被人捏着了吧!”晏时玥道:“得是多大的把柄,才能叫他做到这一步啊?”太子笑了笑:“对啊!你都能想到,别人更能想到,”他捏着饺子的小手儿亲了亲,心情颇好:“放心,孤已经派人去查了。”晏时玥道:“你等等,什么叫我都能想到?”太子失笑不语。等回了长乐殿,晏时玥把孩子送去给奶娘,太子和霍祈旌便在室中坐了。太子道:“阿旌,你说我能学一点你的功夫么?也不求太好,只比这些人好些就成。”霍祈旌道:“若是只想比这些人好些,倒是容易。”他指了指他:“你站起来,我捏捏。”太子就站起来,霍祈旌捏了几处关节,太子自小也是弓马娴熟,身体并不僵涩,霍祈旌点了点头:“让我想想。”虽然在晏时玥而言,只是救了个场,但在这个任何行为都不简单的地方,很快就有了后续。撤了刘松成的太子少傅,然后一转头就封给了霍祈旌。晏时玥就跟他道:“阿旌你说说,我们像不像狼狈为奸的佞臣,拉下别人,自己升官发财?”霍祈旌嗯了一声。然后晏时玥又道:“哦对,也没有升官,还是从二品。”霍祈旌现在是镇军大将军,从二品,太子少傅,也是从二品。晏时玥道:“你说俸禄是不是要拿两份?”霍祈旌又嗯了一声。晏时玥抬起头,霍祈旌正跟孩子在榻上玩。他刚洗过澡,只穿着薄薄一层内衫,连肌肉都若隐若现。正散着长发,低着头,五官冷峻却神情温柔,真是帅到人腿软。晏时玥看的心头一动,立刻去妆盒上找了一根发带,爬上榻,把他的头发半束起来,留出了长长的一截,然后把两边各顺出一络,垂下来,把发带掺入了发中。然后她跳下榻一看,啊啊啊!这也太太太帅了吧!画中美男子有木有!她就叫他:“夫君!”霍祈旌抬头看她,她双眼发亮的看着他。霍祈旌笑了笑,直接一手一个把孩子抱起来,送出去交给了奶娘,然后关好门,对着她张开手臂。这个动作,真真的帅到人辞穷!她立刻扑进他怀里,他抱着她回到榻上,吻下来时,就已经有点抑不住喘,低语道:“再叫一声?”她贴着他耳朵:“夫君~~”一夜缠绵。隔天曲斯年来禀报:“你要的那纺织机和缝纫机,全都做出来了。”这两样东西,分给了两个不同的“研发团队”,其实前几天纺织机就做出来了,昨天,缝纫机也做出来了。其实缝纫机之所以慢,是因为缝纫机还要用专门的线滚儿,而这线滚儿,还要有专门的线轴,所以就耽误了很多时间。其实真的很快了,只是晏时玥性子急,就觉得慢了。晏时玥道:“可算是做出来了!”曲斯年道:“下一步怎么办?”“先试验啊!”晏时玥道:“多找几个工人来试验,记录和修复出现的问题,使用的时间等等,进一步改良,完善,这个还用我教?”“是。”曲斯年道:“这个我知道,已经在做了,再说这都已经是几经改良的东西了,差不多确认没有问题,要怎么卖,要不要先预备着?”晏时玥道:“让我先想想。”曲斯年笑着吐槽她:“我还以为你已经想好了。”她道:“要你何用?你为什么不想?”也是啊!曲斯年拱手,表示我错了,然后就真的开始想。一曲红绡不知数这两种东西,在他看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想的。反正这么贵,肯定是卖给工坊,只要叫他们看看,他们就会明白这中间巨大的差别,然后就会买的,应该用不着什么策略……吧?曲斯年一抬头,就发现晏时玥正眯着眼睛看着他,手指还在扶手上轻敲着。他被她的眼神儿,看的心头直发毛,“相爷?”晏时玥微笑道:“斯年,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诗‘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这当然听过啊!毕竟也是文化人儿。晏时玥笑道:“我发现你长的还挺好看的。”这话有点熟悉。曲斯年谨慎的道:“相爷……这个事儿,你不是早就发现了?”事实上若是他长的不好看,当初就不会被派来接近她了。晏时玥沉吟的道:“只可惜招的这些个主事,都不怎么好看,唯一好看的江余安,还叫我给派出去了。”她想了想:“对了,微欣,孟二现在干什么了?”微欣道:“没听说他的信儿,应该就做生意呗!”“这样,”晏时玥笑眯眯的道:“传个信儿出去,叫人撺掇他来找我讨官儿。”微欣也不问为什么,就应命而去。曲斯年道:“相爷,你想做什么?”晏时玥道:“你在商部也待了这么久了,你倒说说,我想干什么?”她才刚吟过诗,曲大人也不傻:“你是想叫孟以求学会了去演示?可是那又何必?不用他也好卖啊!”她道:“我问你,你觉得这纺织机和缝纫机,卖给谁?”“成衣店,绸缎庄之类的地方啊!”晏时玥看着他,忽然收了笑:“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杞人忧天了,我在想一个问题。你还记得林弗建讲的‘服帛降鲁梁’的故事么?”曲斯年点头,晏时玥道:“如果说,我们卖很多机器出去,很多工坊的效率会骤然提升数倍,对于棉花的需求大增,这之后,大家会不会只种棉花,不种粮食?这是一,第二,这会不会有很多的织女没活儿,没收入?”她皱着眉头:“我们商部虽然是专门赚钱的,但也要建立在某个平衡之上,所以关于纺织机,我的想法是,我们开官办工厂,我们不卖机器,只卖纱,例如现在西北这边,种棉花的多,我们就不在这边建工厂,我们想鼓励那一边种棉花,就在那一边建工厂,有我们的指引,各地商人就会闻风而动,而这个‘度’由我们来把控,工艺保密也相对容易些,这其间,可能一开始会赔钱,但长此以往,就会促成某种平衡,这才是‘国营’的意义所在。”曲斯年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他好像在这一刻,真正体会到了经济的重要性。晏时玥续道:“至于缝纫机,我的想法,主要的目标客户,也不是工坊。回去之后,我想叫皇后和后宫先学,学会了之后,挑个日子,当众演示,然后叫这些世家妇人,官眷贵女去学,去买,用这种方式来赚钱。然后我们把缝纫机换个样子,卖给那些小富之家,就是那种咬咬牙就能买下的人家,她们学会了,自己可以在家做衣服。”她顿了一下:“这个容易,但这中间,仍旧是我说的那个,这样一来,就有许多织女绣娘闲下来了,他们要怎么生活呢?”她看着他:“你倒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