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葳道,“说!”亲兵跪地道:“有人在存放辣椒的地方放火!”“什么!”晏时葳脸色都变了,“玥儿没事吧?”“殿下没事,辣椒也只烧了一小点儿。”晏时葳迅速起身,大步出来上了马,一路快马赶了回来。晏时玥裹着披风,疼的微微弯着腰,一边还举着火把,察看周围。晏时葳一下马,就冲过来抓住她:“玥儿,你没事吧?”“我没事。”晏时玥道:“只可惜没抓着人。”晏时葳进去看时,只看到了投进来的火把,幸好辣椒是陆续运到的,还要准备往军营运,所以都还在车上,要不然铁定要烧去不少。晏时葳怒道:“到底怎么回事?”晏时玥简短的道:“我起夜,闻到一点味道,就叫甲和去看,那时候火头刚起,但甲和没有看到人,急着救火,也没来的及到处找。”因为晏时玥的人都去了前头帮忙,她身边只留了微帛和甲和甲平两个人,白天两人都在,晚上她睡了,就只留一个人守夜。但外头还有一圈儿亲兵,守卫也算森严,谁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晏时葳冷笑道:“看来,是细作混进来了。”他想着方才探子说的“酒精”,直接吩咐:“最近村里来的外人,都有谁,全带过来。”然后又吩咐旁人:“帮着制酒精的人,也全带过来。”亲兵领命而去。这里是晏时葳的地盘,没用一刻钟,这些人就聚到了前头的空地上。四周都点着火把,亮如白昼。晏时葳在众人前头走了一圈儿,眼神扫过,面色黑沉沉的。最近过来的外人,除了玥工坊的工匠,还有卫慎,以及另外两个人,都是兵士的家人,一个个战战兢兢。晏时葳先不忙问他们,从亲兵手里拿了一个火把,走到了营伎前头,冷冷的,一字一句的道:“酒精的制法,是谁泄露出去的?”他一边问,火把就在这些人面上缓缓扫过。站在前头的林如屏睫毛颤抖。火把从她脸上缓缓走过,几乎每一个人都照到了,然后又猛然移了回来。晏时葳把火把一推,轰的一声,顿时就烧着了林如屏的头发。林如屏惊呼一声,猛然后退,一下子跌倒在地,手忙脚乱的扑灭了被烧的头发。晏时葳慢慢的走过来,脚步声重的,像踩在人心上似的。可以成亲了他一字一句的道:“你告诉谁了?”林如屏抖如筛糠:“我没有……”她扑过来抱住他腿,凄婉抬头,看向晏时葳:“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晏时葳冷然道:“我再问最后一次,告诉谁了?”林如屏吓的脸色都变了,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一个方向。几乎与此同时,疼的弯成虾米的晏时玥,只听头顶上呛啷一声,她抬头的时候,就见晏时葳已经跟一个人战在了一起,那个人好像是……卫慎?卫慎是奸细??晏时玥一下子张大了眼睛。所以,他本来一直试图接近她,她没有接招,他就跟林如屏搞在一起了?微帛给她拿了个手炉过来,又帮她拉着披风,晏时葳三两下子收拾了卫慎,卫慎被打落在地,立刻就要抽刀自刎,被晏时葳一脚踢开,刀仍是划伤了他的胸膛,血溅了旁边的林如屏一身。亲兵迅速上前,把人拖了下去。林如屏直接都吓傻了,尖叫一声扑上前,死死的抱着晏时葳的腿:“将军!饶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他是好人!他说他是来替弟弟收尸的,他……他还认识公主殿下,我真的不知道!不是我的错啊!”火光跳跃之中,晏时葳一动不动,声音冷静极了:“你都说了什么?”林如屏哭道:“将军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说!”林如屏不敢再求情,嗫嚅着道:“我只,只说了酒精,和辣椒……”“还有呢?”“没了!没了!真的没了,我别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晏时葳把人一脚踢开,他淡淡的道:“军营里女人稀罕,就先不杀了,回头放出去犒军吧。”看着人把她拖下去,林如屏尖声哭喊,声如夜枭。晏时玥也没心思再看了,转身回去了。有时候蠢的人,真的比坏人还可怕,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她会在什么时候犯蠢。“只说了”酒精和辣椒,她说的好轻松,她有没有想过,她嘴皮子一巴啦,就是大晏军不知道多少条人命?消息一传出去,对方有了防备,这利器,就不是利器了。晏时葳进来,沉声道:“我先叫人把辣椒运走。”晏时玥点了点头,晏时葳转头吩咐了,又问她:“吓着了没?”她摇了摇头。钢铁直男的大兄,丝毫没有发现她的异状,安慰了她两句,就急匆匆走了。晏时玥一时也没了睡意,抱着手炉蜷缩在椅中,眼睁睁看着外头的火把,迅速移走,院中重归黑暗。微帛安慰她:“主子不用多想,就算他们有防备又如何,上阵打仗,还能遮住眼睛不成?”晏时玥摇了摇头:“不是,我在想别的。”刚才她脑子里有个东西闪了闪,感觉很重要,她却一时没能抓住。因为这件事情,信心百倍的大晏军,好似被浇上了一瓢冷水,重又冷静下来。而对方,显然也是心有所忌,一时没再进攻。晏时玥第二天,直睡到近午,才觉得稍微好了些。醒了之后,微帛跟她说:“上午霍小将军来过,我说你不舒服在睡,他就走了。”晏时玥点了点头,穿上衣服,洗了把脸,照例骑上马去军营,还没到,就见霍祈旌笔直立在栅门里面等着。晏时玥心头一软,拨马进去,然后下了马,霍祈旌握了握她的手,细看她脸色:“怎么了?不舒服?”“没事,”晏时玥道:“我就是昨晚被闹醒了,今天就多睡了一会儿。”霍祈旌瞬间变严肃,看着她道,“说实话!不然我更会担心。”晏时玥有点儿好笑,拉过他手来,在他手心划字。霍祈旌一脸严肃的看着,然后就见她细白的小手指,划出来:癸……水……霍小郎当时就面红耳赤。见他羞赧,她瞬间就自在了,笑眯眯的逗他:“我说实话了,你要如何?”霍小郎顶着一张大红布脸,坚强的反调戏回去:“听说女子……咳,就可以成亲了。”晏时玥:“……”然后她问:“听谁说?”霍小郎快撑不住了,别开脸:“他们天天儿的……胡说八道。”男生宿舍荤段子大会么?晏时玥内心暗暗的哼了一声,没再说话。两人走着去了灶上,晏时玥问了一下中军帐的情况,帮着伙头兵做了饭,自己跟霍祈旌也随意吃了几口,看灶下的火烧的极旺,她忽然眉头一皱。她问:“这火,怎么这么旺?”伙头兵抢着解释:“加了石漆。”另一个人道:“殿下没见过吗?这石漆好些地方没有,只有咱们这儿有,这种东西可以烧火点灯,点火把,可旺了。”晏时玥的手慢慢的停了下来。石漆?这特么不就是石油么!她终于抓住了,她昨天看到火把的时候,心里一晃而过的念头了。她问:“这是哪来的?”伙头兵指着道:“西边不远,也就十来里路吧,有个石漆山……”晏时玥长吸了一口气。这才叫守着粮仓饿死,都能烧火做饭了,为什么不能用来打仗呢?她也来不及跟霍祈旌多说了,急匆匆吃完就出来了。她记得她很久之前,代言过一个游戏,她为此还真玩了几天,游戏里头,有一种石油武器,据说是在宋朝发明的,叫做“猛火油柜”,就是一种以石油做为燃料的做战神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