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又喜又忧,喜的是终于能回归故国了,忧的是慕容焉却要被扣留在紫蒙川了。所以众人有不知如何是好。结果慕容焉只是笑这劝众人放心回去,他自有归国之计。卓北庐与西门若水都要留下陪他,慕容焉最后只留下了西门若水一个,命卓北庐回国复命。那西门若水芳心暗喜,卓北庐无奈,只好随众人同宇文的使节一同上路南归了。
却说卓北庐一行走后,悉独官将驿馆看守得更严密了,士兵是里三层外三层,外面秘置强弩手,神箭手看护,生怕被他走掉,但从他没有立刻下格杀令来看,悉独官也是有些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杀了他,因为他怕此事会影响到慕容、宇文两国的议和,眼下只好看着他不放,形同坐牢。而负责看守的乃是铁骑统领宇文硕。
这一日,西门若水面上泛起欢喜之容,问道:“慕容大哥,你……你为什么会留下我来陪你?”
慕容焉笑道:“你的性格我还不清楚,我就算让你走,你肯走么,到时说不定你会回来劫牢呢。”
西门若水娇靥上泛起一丝苦笑,幽然说道:“我还以为你不懂我,但现在看来,你……你心里清楚得很。”
慕容焉见状,急忙转过话题,道:“这时我们闯出去并不难,但那样的话我怕有碍两国议和,所以,必须用更好的办法出去。”
西门若水见他故意叉开,不好再提,遂道:“什么更好的办法?”
慕容焉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几句,那西门若水闻言两眼圆睁,犹豫地道:“这样真的行么?”
慕容焉叹了口气,道:“眼下也只好尽力一试,行与不行,以后再说了。”
自此以后,慕容焉竟然安心地在此住下,没日无事,只知道与西门若水演习武功,那监视的宇文硕初时没有在意,但久为久之,发现慕容焉似乎在传授几种绝技给西门若水,当下他心中一凛,暗暗偷着观摹,竟然被他学了个七七八八。他本来就是个武痴,对慕容焉传授的几手功夫不禁暗暗佩服,一旦学会,发现这几手功夫颇不简单,而且他教的武功也越来越厉害了。但了几天后,慕容焉教到一套精妙绝伦的剑术,教到一半,突然停下,看得宇文硕心中直痒痒。
慕容焉自己叹了口气,道:“这套剑法本来是一整套的,但我在东川时,那剑谱秘笈却被木丸津抢了去,上面还绣了一副藏宝图,乃是凌重九前辈留给我的,可惜,如今却落到了歹人的手里,我实在是对不起凌前辈的在天之灵啊。”言毕,不禁为之嘘希不已。
西门若水奇怪地道:“上面还有一副藏宝图?”
慕容焉道:“不错,据说是当年檀石槐统一辽东,从乌桓大人手中所夺,价值连城,可惜我现在不能回归慕容,否则定要趁那木丸津没有练成剑诀,一举取回秘笈和宝图,哎……”一言及此,慕容焉满脸懊悔,垂头无语。
西门若水见状,只是安慰劝解不说。宇文硕初时还不相信,但当他将自己偷看的几招剑法练了一回,不禁骇然震惊,这套剑术实在太过精妙绝伦,与手下武士试招,一剑就伤了七名高手,而这在以往,是要花很长时间才能做到的——直到此时,他相信了慕容焉的话,于是,心里暗暗有了计较,下定了决心。
六天后,驿馆内突然来了个老头,他不是别人,却正是宇文形胜。此人面色阴沉地二话不说,派人压解着慕容焉与西门若水二人悄悄出了京城紫蒙川,一路驾着马车南下,车中的慕容焉与西门若水却暗暗高兴,知道妙计已经生效了。
原来,当日他故意使出此套剑术,让宇文硕都学了去,然后又暗示他出兵夺取秘笈和宝图,结果那宇文硕果然偷偷地调动人马到了边境,以剿匪为名,前去寻那木丸津夺取秘笈和宝图,料想区区一个毛贼,再厉害还能厉害到哪里去,结果他跟木丸津一交手,突陡然发现自己从慕容焉学到的剑术虽然与木丸津的同出一辙,但却大有漏洞,而这些难以察觉的漏洞正是慕容焉专门做的。结果,他一个不敌,竟然被木丸津活捉了去。木丸津也发现了他竟然会用彭化真的剑术,顿时一惊,但继而一想,必是此人从慕容焉那里所学的,当下逼问慕容焉的下落,当问清后,不禁仰天狂笑,大叫天助我也,当即命宇文硕给他的叔父‘北月刀尊’宇文形胜写了封信,要他拿慕容焉前来交换,而宇文形胜因为太厉害,他自己却不能来,要派个人前来。这才有了宇文形胜冒着被悉独官罪责的危险,将慕容焉派人送到了边境,这也难怪,谁叫他家只有这宇文硕一根独苗呢。
临出城时,宇文形胜望着慕容焉道:“投鹿侯,我早听书你智计过人,今日我算是信了。但未知你的剑术如何,今日我们虽然不能一较高下,但他日我宇文形胜定然会好好讨教的,我们后会有期!”
慕容焉点了点头,道:“先生不用客气,我也希望我们能公平地比试一回。”
宇文形胜点了点头,当下不再多说,即刻命那人驾车南出宇文,到了边界地带,行到了一座楸林山下,突然见前面路口有人正在等候,那驾车剑客当下上去打了招呼,说明原委,立刻有人上山禀报,不足片刻,山上下来一群大汉,衣服各异,神态彪悍,手中都提着大刀长剑,压着一个人走下山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宇文硕。而这群人的领头的乃是个面目尖刻、目光阴森的五旬之人,右手拄着一柄大铁剑,既当兵器,又当拐杖,一垫一垫地行了过来,慕容焉一看到他,当即认出他不是别人,正是木丸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