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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那个人静静地说道：&ldo;战争会使你不再觉得交战对手是和自己一样的人。我是一个军人。我只能成为军人。但是，我最憎恶战争的这种性质。‐‐我的每一个部下，也都不是战争的工具，而是活生生的人。而且，在战场上兵戎相见的对手，也都是有生命的人。对我来说，这样想是在刀对刀、枪对枪时的一种礼仪。‐‐归根到底地说，您所说的也是这么回事吧。‐‐就是说，无论何时无论出生在哪个国家，无论拥有怎样的想法，人总是尊贵的存在……&rdo;

他将我不知何故就那么毫无防备地脱口而出的话作了这样的总结，我感到自己充满了欢喜。

&ldo;是的。&rdo;我答道。

&ldo;刚才，我说在这样的地方吃饭我感到不适应。&rdo;

&ldo;啊?&rdo;怎么说起这样的话题来了呢?

&ldo;您刚才讲的话，对于作为军人的我来说，听起来确实有些刺耳。看得出，您是一位大家闺秀。‐‐我可以说几句让您觉得不太好听的话吗?&rdo;

我只好点头。那个人继续说道：&ldo;我不想在那里和他们同桌吃饭，是因为那里有精美的菜肴。您大概不知道那些菜肴的价格吧?&rdo;

&ldo;……不知道。我在一个餐厅吃过晚餐，记得是五块钱左右。&rdo;

&ldo;是吗?我想，如果您知道我的部下们老家的生活状况，您一定会感到震惊的，五块钱对他们来说是个什么金额。别说地方上，就是在这东京，很多人天不亮就开始不停地工作，干一天也只能到手五六毛钱。&rdo;

我无言以对。

&ldo;有五块钱的话，就可以让五十个饥饿的人吃上一顿咖喱饭……如果有众多那样的人能够挺起胸膛，高高兴兴地加入到您所说的行进队伍里的话……不管是一个怎样的队伍，我都会从心底里支持。&rdo;

羞愧这个词，大概就是在这种时候使用的吧。

&ldo;您鄙视我吗?&rdo;

那个人慢慢地摇了摇头。

&ldo;恰恰相反。您有自己的思想。‐‐请不要误解。如果您听了我刚才的话而开始绝食，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我并不希望发生那样的事情。&rdo;

&ldo;我……我叫花村英子。不好意思，能请教您的尊姓大名吗?&rdo;

那人立刻挺直了腰板。

&ldo;没有及时奉告，请原谅。我是陆军少尉若月英明。&rdo;

为了记住他的名字，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脸。若月先生突然舒开他那带着一丝少年般神情的嘴唇问道：&ldo;为什么‐‐您这么看着我?&rdo;

&ldo;……因为您和我所认识的军官感觉上有很大的不同。&rdo;

&ldo;您所认识的军官，肯定是陆军大学毕业的俊才吧。应该很快就能成为将军的。‐‐和我们这种摸爬滚打出来的是不一样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