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对顾迟舟,只是,只是。。。。。。我不可能爱上他!
「啧啧,你竟然对自己的杀师仇人之子动了情,师父真应该后悔收了你这么个弟子!顾迟舟呢,当你杀了他爹,当一切真相大白,他又会怎么看你?」
「即使现在他竟为了救你,不惜受那般大的凌|辱,可是以后呢。」
「他一定会恨你,恨不得杀了你。」
他,他会恨我?
这句话,带着浓浓的讽刺,让薛沉脆弱的心魂刹那间如遭雷击。然而那道声音还不肯就此放过他,轻描淡写地绕过这个话头,继续道:
「一直怀着一定要报仇这样的念头,仇恨才是支撑着你追寻那虚无缥缈的大道的动力吧。你根本对什么长生,什么大道了无兴趣,只因你从入道之始便执念深种。」
「你根本就做不到,不入情执。」
不,我只是想报仇罢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情,我从未被仇恨操纵,我没有心生执念!
「有没有,你心底最清楚。」
……
薛沉恍然觉得,自己所有的秘密在这里都无所遁形,所思所想皆被窥探得十分彻底。
「看,全都被我说中了,你只是不敢承认罢了。你对师父的誓约,早就破的干干净净了!哈哈哈哈哈。。。。。。」
「三戒已破,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是啊,三戒已破。。。。。。
伴随着虚空中那肆意疯狂的大笑,薛沉头疼欲裂,颤抖着蜷缩着嘶喊起来,声音嘶哑而绝望。那个声音笑了许久,似乎折磨别人是一件极开心的事情。
当它终于不笑了,再开口,冰冷得渗人的声音竟变得轻缓而醇厚。带着某种微醺的醉意,惑人心神。它说:「你根本不需要苦苦压抑心中的杀意,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将那个猖狂的女人杀了,让顾迟舟只能够待在你身边,只能够对你笑,不好么?」
「你早就无戒可破,又何必那么虚伪!骗得了别人,却真的能骗得过自己么?」
「固守道义?你能对得起顾迟舟么?」
是啊,何必固守道义。
杀戒,早就破了,何必固守道义?
杀了那个女人,顾迟舟应该是。。。。。。。属于我的。觊觎者,该死!!
薛沉漆黑如墨的眼眸,纯粹之色渐渐倾覆,猩红血色溢满眼白。眨眼之间,黑白分明的瞳孔骤变成妖魔般的灿金竖瞳。
浓厚的血腥气缠绕上他的身体,被双扇剑影穿透的胸膛迅速地愈合,黑青的死气被凶煞之气驱逐吞噬,苍白的脸色恢复了红润。
他睁开双眼,终于看到了那个一直和他说话的人。
幽黯无光的虚空之中,那个人身形高大挺拔,却浑身包裹在一件厚重的玄青色斗篷里,看不清面容。他并未束冠,长发拽地,看起来落魄又疏狂。
最显得奇特的是,这个莫名其妙的神秘人,浑身缠绕着数不清的粗重铁链,直直缀到地上。再仔细看,那些铁链并非单纯地禁锢着他的行动,而是深深扎透他的躯体,从琵琶骨中穿过,再从胸膛或腰腹间穿出,干涸的血液覆在铁链上早已脱离了红色,深褐如墨。
他就如同背负着无尽罪业的地狱恶鬼,永远不得解脱。
薛沉与他隔空对视,那人说:「瞧,这才该是你本来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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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迟舟神色漠然地看着陈彤,“我可以跟你走,可他撑不了那么久,先把解药给我。”
陈彤摇头冷笑:“不可能,我给了他解药,你反悔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