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天命,是必须通过杀死灭世鬼王方能完成的。。。。。。
也就是说,殷揽月和秦寰宇两个有情人之间终有一战,且这一战必当生死相搏,唯有你死我亡,再无二法。
“褚君山——混蛋——!”嵇含重复着这个名字,切齿咬牙,恨不得现在就将其撕碎以泄愤。
可是,如果没有褚君山的出现,殷揽月和秦寰宇就能誓海盟山,相慕白头了吗?
不,还是不能。
嵇含从对褚君山的憎恶当中转醒过来,他抬起头来,察觉到事中似有何处不对。
在嵇含感今思昔之时,突然想到,既然殷昊天早已知晓此事,为何又会忍心让自己的女儿面对独战灭世鬼王的死境?
嘶——难道不该在当年血珠尚未成形之时,便该手刃了那孩子,已免后世祸端吗?
难道说,是殷昊天另有私心不成?哪怕要付出嫡亲女儿性命的代价?
“啪——!”
孤寂静谧的寝室里骤然传来清脆一声,是嵇含甩在自己脸上的掌掴声。
他为自己冉升了这样龌龊卑劣的想法而感到愧疚恶心!
虎豹不食子,鸱枭不乘雄。
难道人心之恶更胜鸟兽?
殷昊天仙术道法的修为早已穷极天下,神通广大,又何须多此一举,将血珠攫为己有。
“皇儿啊——”
形影相吊的黑暗里,一个熟悉的声音硬语盘空,遒劲有力。
“父皇!”
嵇含兀然抬起头来,嘴角轻扬,眼中闪烁着晶莹光辉,四下寻找着声音来源,然而并无所获。
一定是我离开皇城太久,想念父皇了吧。
嵇含叹着气,有气无力地任由身体坐落回去,自嘲道:“父皇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什么时候连自己也变得这般患得患失?
嵇含之父自然不会真的出现,只是在嵇含苦闷无助之时,父皇曾经苦口婆心教导于自己的那些残忍话语,历历在耳。
“皇儿啊——你得记得,你要记得。虎毒岂如人心毒,杀尽亲情尤不足;光鲜锦缎身上披,雕心鹰爪暗中藏。这话听上去逆天悖理,但成大事者,尤其君王,必得安忍无亲。”
自己怎么会突然回忆起父皇的这句告诫?!
嵇含在黑暗里疯狂摇晃着脑袋,试图驱散着疯狂毫无人性的揣度。
原本轻披于肩的黑发散开,纷攘凌乱,整个人显得慌乱且狼狈。
“现在可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啊。”嵇含伸手拍着两侧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