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瞳眸里闪着忧郁浑沌的光,屏息凝视在自外封起的门板上面,心道:“我得出去啊,必须要告知阆风他们,防范栾青山插圈弄套的企图,还有那个褚君山的身份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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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薄西山,第一日的荼鏖比武繁华落幕,豪情逸致,亢奋洒落了一整日的弟子们春慵倦起,不消叮嘱,便已自觉回往寝殿内休憩。
殷揽月望着天上银月悬空,时辰刚好,便踏着溶溶洒洒的清辉应约而去。
在她抵达辟雍殿北侧时,远远便见轻纱朦胧的月光下,程绯绯早已徘徊在那里,目光游移,心事重重。
“绯绯——”
揽月轻唤一声,程绯绯徙倚仿徉,循声四顾。
揽月快步迎了过去,柔声低语道:“何时到的,比我还早。”
程绯绯娇靥清扬,妍美容颜映着银月,柔光浅浅,温婉如玉。
看到揽月,程绯绯长叹一口气,楚楚愁容道:“被明日的比武烦扰得坐立难安,纵是呆在?华寝室里也是肠慌腹热,索性早些来这里等你和灿灿了。”
都说善言暖于布帛,可终不过是望梅消渴,聊以慰藉的欺人之词罢了。
嘴上春风压根解决不了程绯绯明日的问题,揽月不说也罢。
但揽月还是希望能抚循安慰一番的,明日之战自己虽爱莫能助,起码尽上一番心力。
揽月轻轻握住程绯绯的手,春夏相交的夜晚微风暖煦,程绯绯的手指却冷峭如冰,触手声凉。
程绯绯一个劲儿地探首往栖真门方向看去,忧心如捣道:“灿灿怎么还未来啊?揽月,你说灿灿果真有法子吗?这大晚上的究竟还有谁人能够助我呢。”
程绯绯眼中清波流盼,温软晶莹,见之者皆得生出些怜弱之心。
“灿灿约在戊时二刻,还有一刻未到,我们再耐心些。白日里时,灿灿语气确切不移,定不会辜负信任的。”
“我当然不是不信她,可是。。。。。。”
二人谈话中,忽视了一个臃肿却灵活的身影穿过栖真门朝着这边而来。
“诶——?说我什么呢——”
“灿灿!”程绯绯和揽月转身回眸,异口同声。
对面尚隔着一段距离,打老远便听她压低声音唤道:“唷,你俩怎么来的这么早?”
揽月一边迎向綦灿灿,一边说道:“你白日里说话到一半便跑了,搅扰得人心下不安。”
这略一近其跟前,揽月突然“呀”了一声,这才刚看出来綦灿灿胸前正抱了一只硕大的红梅形膳盒。膳盒虽乃竹笼编织,但上嵌百宝装饰,又绘有吉祥鸟兽,庄重典雅,滴水不漏。
程绯绯也吃了一惊,流露惊疑之光。
“嗨,还愣着作甚,帮忙搭把手抬一下。”
“啊,啊啊啊——”揽月回过神来,举手帮忙。
“等一下,你的双腕不便,还是我来吧。”程绯绯心细,记得揽月双腕有伤,及时将她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