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再出来。”像照顾小孩。穿好衣服,她失笑着调侃:“迟宴,我今年二十四,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单手撑在门上,他不甚在意:“成熟的宝宝。”有点认同她说的话,但不多。温苧:“……”倒也没什么执拗的必要。下车,才发现周围一片莹白。晶莹剔透一望无际的山间,中间相连一道粗钢绳,仔细看,上面有缆车正在缓慢移动。余光瞥见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落至她肩头,被迟宴顺手拍掉,将羽绒服上的帽子拉起,扣在她脑袋上。“很滑,我牵着你。”说罢,便拉起她的手。一路上,她踩着迟宴踩过的地方,走起来方便许多,停在买票位置,发现排队的人不在少数。大抵是因为节日原因,即使是大雪天气也阻挡不住游客的脚步。“坐缆车啊?”她明知故问。迟宴嗯了声,问她:“冷不冷?”不等她回答,把十指相扣的手抄进了他口袋。兴奋大于冷,她摇头:“我觉得我现在很热!”热血的热。搁在口袋的手挠了她掌心,笑的温柔:“这么兴奋啊,成熟的大人。”温苧:“……”他多擅长拿话噎她啊!本以为会排队很久,中途却被工作人员叫走。怕是用钞能力强行插队,温苧拉了他衣角道:“我们排队吧。”日常生活里,她也很讨厌那些插队的人,无奈自己又是个社恐,每次遇见了也只是敢怒不敢言。若是此刻自己也当了那样的人,倒是件挺让人难以接受的事。似是猜到她的想法,他伸手揽住她的肩膀笑道:“不做讨人厌的事。”为了这场约会,他早已提前做了万全准备。这里接受提前预约的,不过只提供双人缆车,费用高出普通许多倍,一次又只能上去两人,所以大多数人还是会选择排队上去。工作人员来晚了,不断跟迟宴道歉,还送了两杯热腾腾的咖啡给他们赔罪。坐进缆车里,温苧端着咖啡暖手,旁观迟宴与工作人员侃侃而谈,这才注意到他们全程说的都是本地话。回到座位上,她递给迟宴另一杯,好奇问:“原来你会说本地话啊。”印象里,见到迟宴周围的人,他们所说皆是英语,还以为迟宴也是不懂本地话,才要求他们也用英语交流。刚才听见,显然不是这样。他不但会说,还说的贼溜。接过咖啡坐在她旁边,没放走她的手,顺势拉住放在腿上,缓着声音道“我会,你不会。”说英语,是她来之后对身边人提出的要求,一切可能与她有接触的人,都如此。不服输般,她说:“我也会的。”“嗯?”他轻掀眼皮,好整以暇看她:“会哪句?”不等她答,又托腔带调哦了声:“想起来了,原来是‘我先生’这句。”这三个字是用本地话重复出来的,他语气带着倦懒沙哑,说出来竟意外撩人,一时大意被魅惑,以至于温苧忘记了羞赧的感觉,只是怔愣着看他。这男人,或许是个妖精。缆车启动,大齿轮滚动。一路至上,到半山腰时,温苧起身站在窗前,一眼望去,周围皆是厚雪。分不清原本的景色,就连绿植都被掩盖。雪花飘落窗前,融化成水渍。缙桐从未有过这种场面,她此刻的确激动的像个小孩。人的特性皆相似,越是没见过什么,越对它莫名向往。手掌覆在玻璃上,她惊叹着:“好美啊。”腰际被人揽住,迟宴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答应过的,忙完就带你看雪。”又是随口一提的小事,就连她都已经忘记了。不过是刚来f过那天,有幸见过一场大雪,过于兴奋状态下邀约他去看雪。即使当下场面尴尬至极,可他还是记住了她所说的话。不论多久,总会兑现跟她之间的所有承诺。有暖意来势汹汹涌上心头,是对他无法控制的陷落动情。眼底蕴起层层雾气,缆车外的景色逐渐模糊。生病时不会哭,受伤时也能忍住。此刻感受到被热烈的爱意笼罩,却是不可控的想落泪。回过身,仰头注视他,眼角湿润泛红,嘴角却是上扬的弧度,轻唤了他的名字,真挚发问:“想亲你,可以吗?”也是此刻,她好想做的事。对这问题微怔两秒,脚尖面对她的方向,而后上前俯身靠近,双手捧住她的脸颊,距离只差分毫时,低声道:“我的荣幸。”作者有话说:下了缆车,脚下所踩是山顶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