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称呼,再唤出口,竟已是诀别。
波涛滚滚,湍流不息,不过眨眼,就连染血洇出赤红的河水也尽数被卷走了。
南宫姣如被冻入尘封的冰窖,血脉寸寸碎裂。
泪混着血染红视野,她想要扑上前,却被身后之人紧紧拉住。
是什么人铁臂不容置疑地锢她在怀中,飞檐走壁。
底下厮杀声震天。
南宫姣脑中一片空白,只余漫天血雾。
浸透身体的血液分明滚烫,可她却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温度。
仿佛一切都在远去,玉面郎君的音容笑貌与母妃的合在一起,将她的心挖出了一个大大的窟窿。
哀鸣不息。
她木然地想。
若不是掉下悬崖的伤让她几乎成了一个废人,刚才她能反应的过来的。
她不能,也不允许司空瑜为她挡。
对宫敛说的话,这一部分是真的。
她也是真不想有人为她而死,不想因为愧疚记某个人记一辈子。
一直以来面对危机的惯性强硬将理智与情感分割,还在不断地运转,精准地判断现在的形势。
只是有种空无一物、痛极的虚无,连感知都虚幻。
理智一点一点分析着适才发生的事,如同一点一点将自我剖皮扒骨,肢解碾碎。
应是澜瑛阁攻进来的一瞬间,宫敛下令诛杀。
那便说明,他没有把握以她为人质的情况下全身而退。
以他绝对惜命的性格,不可能冒半分风险,那么她作为人质的用处也没了。
并且因为攻进来的澜瑛阁,宫敛同时失去了最后捉拿她的机会。
那还不如就地诛杀,铲除一心腹大患。
可一声令下,诛杀的,却不是她……
她心口仿佛也被灌入了箭矢,痛楚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眼前又开始模糊。
很快,再也看不清任何东西。
璀璨阳光下,老天贬她一人坠入暗无天日的黑海。
抱着她的人一刻不停,之前迷朦间眼前所见,加上身体所感受到的速度,十有八九,应是萧晟。
这怀抱很稳,宽袖落在她身上,为她挡着风。
萧晟……
澜瑛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