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手将伞立在门槛边上,他转头便捧起沈问的脸,另一手隔着厚裘揽腰,毫不客气地四唇交接。
大约是沈问在外头站了许久的缘故,他的唇瓣微微泛凉,脸颊也并不暖和。好在江岁白刚从被窝中窜出来,又带有青年人天生的火力,他的手极温暖,唇也一样。
在他二十三年‐‐不算那三十年的沉睡‐‐的短暂人生中,尚且从未对杀人之外的行为起兴,情欲偶有勃发,亦往往被他以另一种方式宣泄出来,故而于此道并不精通。
‐‐但也仅仅是不精通而已,长年游走于人世间的幽暗边缘,又怎会少见?
可他踏出了这逾矩的第一步之后,却只是专注地捧着沈问的脸,用唇瓣轻轻地磨蹭、触碰,一寸一寸去温暖、消解那股寒冬的凉气。
沈问猝不及防被他抱住,身体一僵,鼻翼煽动间,纠缠了另一个人的暖热呼吸。
潮湿的,温柔的,稍显急促,带着徒弟身上特有的味道。
他右手上的灯还没来得及放稳,左手则被对方一齐拢进裘中,几乎动弹不得。
‐‐像是在怕他拒绝,故意显得霸道。
‐‐但唇上的动作又是渴求的,小心翼翼的。
一点也不像他表面上的肆无忌惮。
十分,惹人。
沈问解了厚裘,左手解脱出来,他扣住江岁白的脊背,微微张口,加深了这个吻。
唇齿相依,求之不得。
通常年长者总要更多些经验,沈问亦如此,谁人不曾经少年轻狂?
他自幼长在天香谷,住所虽与女弟子隔开,练功吃饭,抑或嬉戏交游,却总是在一起。他面相不差,心境澄明,垂髫之时,便惯受长辈的亲昵;及至同辈女子豆蔻年华情窦初开时,他虽知避嫌,礼节周到,却总是免不了有人芳心暗许,凭着近水楼台,作弄他一番。
此时他倒很懂当初那些女子的心思了,大概……就像现下,他想对徒弟做的事吧。
他的舌尖探出唇边,在江岁白下唇上轻舔。连日的奔波使他的唇有些干燥,舔上去虽发涩,不过很柔软,像九月腌了酒的海棠果,饱满,带着温暖的、若有若无的甘甜。
江岁白的呼吸停滞了一瞬,几乎是欣喜若狂地,将他揽得更紧,启唇勾住他的舌尖,纳入自己口中。可他下一步似乎又茫然起来,舌尖侵入沈问口中,却只小心翼翼舔舐着齿列,由近及远,又不敢太深。
沈问闭着眼,舒眉轻笑,喉咙中发出略沉闷的哼声,他退回来,上下齿微阖,轻轻咬住江岁白的舌体,含糊道:&ldo;再深点也无妨。&rdo;
得了这一句,江岁白猛地喘了一声,骤然加重的鼻息有了灼人的温度。沈问松开齿关,他的舌尖便挺入,钻进舌底,不断舔舐柔韧的系带与血脉上薄薄的筋膜,引着唾液溢出,又全扫荡走,继而顺着颊侧勾画过硬腭,凹凸不平的触感令他留连。
沈问的舌与他交缠着,摩擦之间,只觉硬腭面上的闷痒感似乎传进身体深处,腰际过电般隐隐传来一阵难耐的酥麻,从江岁白的手开始,向下身走。
他收回扣在徒弟背上的手,搭在他肩上拍了拍。
江岁白恋恋不舍地收回舌头,末了还又吮了吮他的嘴唇,尤似舔光碗里最后一滴蜜的孩子。
沈问忙后退一步,一旦意识到自己身体的变化,连这样轻微的触碰也变了味道,在身体中漾起极淫靡的暖热。
江岁白还没从刚才美梦一样的交汇中回神,便见沈问后退,骤然想起方才他在外边与掌门的交谈,忙搂紧了腰拉回这一步的距离,怒道:&ldo;为什么不让我认你?!你只能是我师父!&rdo;
他的后半句气势又萎靡下去,凶巴巴里头带了点委屈,抱住沈问,高大的身躯稍微佝偻,头埋进他的肩,说话时的暖息喷在颈侧:&ldo;毕竟什么?你后头的话我没听清。&rdo;
&ldo;毕竟……&rdo;沈问喃喃,脑中一片空白。
他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