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停舟搁笔看他,“你看她做什么?”“放心,我不好男风,不跟你抢。”李霁风阴阳怪气地说。长留说:“九殿下,这恐怕不行。”“怎么,他谢昀要金屋藏娇?我还看都看不得了?”“不是不是,”长留摆手道:“是他如今还下不来床。”李霁风如同被雷劈中,招呼长留下去,然后僵硬地转过头看向谢停舟,边抚掌边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谢昀,困兽出笼就是厉害,我看那人本就瘦弱,头一次你怎么不悠着点?让人床都下不来了,真是作孽啊。”谢停舟一听就知道不对,“并非是你想的那样。”李霁风下了榻,趿鞋过去冲他眨了眨眼,“那是哪样啊?”谢停舟将笔一丢,靠进椅子里说:“鞭子抽的,你想试试?”李霁风目瞪口呆,指着谢停舟说:“我是你兄弟,你竟想着用鞭子抽我,真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人,口味也忒重了。”谢停舟已经懒得同他解释了,扬声喊人,“长留,把他给我扔出去。”背锅沈妤在床上躺了两日。这位大夫医术高明,金创药很不错,退烧后背上的伤口愈合得很快。她挨了鞭子这事阖府上下都知道,出东门时门房还笑呵呵关心她好些了没有。她前脚刚一出门,门房后脚就去青朴居报信去了。沈妤照旧在街上逛了一圈,又进了陆氏开的那家成衣店。掌柜的一见了她便将她请到里间,关上门便道:“小姐可算来了,我等了好些天。”沈妤落座,“是沈嫣给我回信了吗?”陆氏的掌柜多是陆家下人的家生子,从小培养而后派到各地。一是图人好用,二是其家人都在陆氏,更好掌控。陆掌柜摇头道:“二小姐那里我初三便上门送信,只是迟迟没有回音,倒是河州有消息,是老夫人还有红翘姑娘的来信。”“快给我。”沈妤伸出手。陆老太太也是个传奇女子,当年陆氏虽富甲一方,但远没有如今的盛况,是陆老太太凭一己之力将陆氏拉到了今天。老太太膝下无子,唯有一个女儿还远嫁。后来老太太从族中过继了个儿子,想着有个帮扶,如今过继过来那舅舅的儿子,比沈妤还大好几岁。陆氏家财万贯,便是分出去一些也无妨,老太太曾说大头都给沈妤和沈昭留着。陆掌柜拿出信件,沈妤循着字迹打开外祖母那一封安静看着。陆掌柜也不打扰,在一旁等她。外祖母在信中说很想她,担心她的囡囡太苦了撑不过去,说知道她想要干什么,外祖母虽只盼她平安喜乐,但她想做什么外祖母都在背后支持她。只有一点,叮嘱她切记保重身体,千万不能冒险,若是撑不住了就回河州,还有外祖母在呢。看完外祖母的来信,沈妤瘪嘴想哭,吸了吸鼻子才忍下来,又拆开了红翘那一封。红翘到河州已经很久了,一直在给沈妤搜集各地消息,顺便给陆老太太当帮手。她在信中说近些日子老太太身体不好了,但又不让人告诉沈妤,怕自己打乱她的计划,拖她的后腿。看到这里,沈妤终究是没忍住,掉了眼泪。陆掌柜识趣退了出去。沈妤不知道如今自己的选择到底对还是不对。是该放弃仇恨珍惜身边活着的人,还是沿着这条更难走的路走下去。她在房中想了很久也没能找到答案。离开前给陆掌柜留下分别给外祖母和红翘的信,又让陆掌柜再去给沈嫣传信。谢停舟外出归来,还没走到青朴居门口,便看见一个笔直地立在门口。他步伐稍稍缓了一息,而后如常地走过去,垂眸看着她,“今日不是你当值,来这里做什么?”沈妤颔首,“不是,我是来向殿下道谢的。”谢停舟跨入院中,沈妤自觉跟上,“殿下今日去了何处?我在此等了好久。”主子的行踪,本不是她一个近卫应该探知的事,但谢停舟没指责,跟在后面的兮风自然也不会提醒。谢停舟从她口中听出点抱怨,“老太傅生辰,去了一趟。”说起太傅,沈妤想起了俞晚秋。俞氏一门先后出了两任太傅,一个是俞晚秋的祖父,一个是她父亲。哥哥战死的消息想必俞晚秋早就知道,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心念一动,沈妤试探着问:“听说俞太傅家的小姐长得国色天香,殿下见到她了吗?”谢停舟忽然站定,转过身,“怎么,你对俞小姐有意?”“当然不是,”沈妤干笑道:“就是想看看国色天香到底是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