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没醉啊。”李霁风喃喃道。谢停舟是真醉了,今夜来敬酒的不少,他照单全收,比昨夜喝得还要多一些。马车停下,兮风和近卫一人一边扶他下车。“殿下,慢着点儿。”“小心小心。”谢停舟半倚在兮风身上,脚步凌乱地走了几步,不经意抬眸,看见了王府门口站着的人。沈妤一直没睡,担心他像上次一样进宫赴宴回来就大病一场。兮风正准备将他背进去,却被他一手抚开。谢停舟朝着门口笑了笑。“阿妤……”他挣脱近卫,醉意蹒跚地朝着她走来。沈妤见他步子不稳,往前迈了几步,伸手准备扶他,他却整个栽了过来,将脑袋埋进她颈窝里。酒气很浓,看来是真的醉得不轻,否则也不会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幸亏沈妤习武,寻常女子早给他压趴下了。沈妤搂着他的腰,承受着他压在身上的重量。脖颈间喷洒着浑浊的酒气让她偏了头,看向兮风,“怎么喝成了这样?”兮风道:“没在近前伺候,不清楚,不过殿下只有心情不好时才会喝成这样。”沈妤皱了皱眉,听见谢停舟抵着她的脖子又喊了一声“阿妤”。谢停舟醉了是真的磨人,谁也不要只要她扶。沈妤半拖半抱把他往青朴居带,他就窝在她身上一声一声地喊着她的小名。沈妤被他喊得心烦意乱,冷冷骂了声:“你闭嘴。”索吻兮风与一干近卫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听见。殿下都没发话,他们又能说什么呢?将烂醉的谢停舟带回青朴居,沈妤在春日里竟然也出了一身薄汗。丫鬟井然有序,烧茶的烧茶备水的备水。“浴房备好了水,就麻烦时侍卫了。”丫鬟说完便退了出去。沈妤望着床上烂醉如泥的谢停舟,只觉得头大。她推了推榻上的人,倒还不算醉得太死。谢停舟缓缓睁开了眼,涣散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半晌才凝聚起来。“阿妤……”“你要不要沐浴?”沈妤问。“沐浴。”谢停舟喃喃说了一句,刚撑起身子又软倒了下去。沈妤托着他的背,“醉成这样,今日就不要沐浴了吧。”微醺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半晌,这才说了句:“好,都听你的。”酒醉后的谢停舟与平常判若两人,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贵气与压迫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能触人心弦的柔软。沈妤俯身替他盖好被子,起身时后颈却突然一紧。她的后颈被人拿捏住了,固执地不肯放她离开,两人的双眼隔了不到巴掌的距离。谢停舟紧紧锁住她的眼,指背在她脸颊上轻轻抚过,带来一阵微不可察的战栗。沈妤握紧了手,在那一双含情的眼中败下阵来。沈妤就这样看着他,撑在他上方,仿佛下一秒就要亲吻上去。他醉了。她这样同自己说,那他明日,应该就不记得了吧。脖颈后的力道重了,拖拽着她的身体往下沉。费心铸就的防线一旦溃散,便再难抵挡住那双手臂的力量。距离越来越近,鼻尖已经触上了对方,她甚至屏住了呼吸。沈妤的睫毛颤动了两下,仿佛认命般用力地闭了闭眼,然后手指小心翼翼地抚过他的眉眼。天旋地转就是在这一刻发生的。谢停舟猛地翻身压在她身上,撑在两侧的手背跳出了青筋,眼里的猩红逐渐开始蔓延。“我醉了。”他如是说。一语双关,醉在她卸下的防备里,然后俯身吻了上去。或许是醉了的缘故,这个吻没有任何克制,一触上就成了肆意的索取。这吻炙热而浓烈,堵住唇夺走了她的呼吸。谢停舟放松自己,身体贴了下来。她分明已退无可退,他却还是一手扣住她的后脑不容她躲闪,肆意掠夺着她的唇舌,像一团长驱直入的火,直直地烧进她心里。太烫了,这吻。春日的夜仿佛都被烧了起来。烈酒释放了压在身体里的东西,谢停舟钳着她的下巴,浅尝不够,似乎得啃咬她,撕碎她,填进自己身体里才能满足。他克制隐忍,拇指抵着她的下颌拨弄得她侧了头,在她脖颈间重重地一吮。沈妤脑中顿时一片空白,抓紧的手将被子揪出了一个个山丘。谢停舟抵开她的指缝,强行将五指扣了进去。烛火在烫人的春夜里燃尽了,四下寂寥无声。沈妤腰间环着他的手臂,睁眼躺在床上,盯着漆黑的床顶发呆。他到底没做出更为过分的举动,在溃败前理智回笼了几分,揽着她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