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你们十人也算高手?竟连伤他一分一毫都做不到。”“他院内外高手如云,单是暗卫都有四名,况且他身边还有一名女子,功夫异常了得。”“女子?”锦袍男子回头,“你确定?”黑衣人道:“确定,我看得很清楚,虽没有直接和她交手,但她功夫极高,和她缠斗的人一个都没能跑掉。”锦袍男子指尖敲了敲窗棱,半晌,他说:“那就可惜了,原想让他置身事外,不要卷入到春蒐这场风波中来,看来他不领情。”黑衣人谨慎道:“属下愚钝,为何要保下他,能一网打尽岂不是更好?”锦袍男子轻笑了一声,“留下谢停舟确实是一大祸患,但是如果他在此刻出了事,内忧尚未解决,又得去应付北临这外患了,况且,他要是去了白山猎场,那我那个傻弟弟岂不是有了靠山,罢了李霁风那个废物不足为惧。”……白山猎场在盛京西面,离盛京不过一日路程。同绪帝老了,深感自己时日无多,也知这恐怕是自己最后一次春蒐了,于是拖着病体出席。一行人马从盛京出发,抽调了大批禁军,加半个太医院伴驾。随行世家公子无不打马前行,唯有谢停舟乘了马车,远远落在了那群世家公子后头。李霁风本也是个恣意快活的主,这次马也不骑了,非要跟着谢停舟挤在他的马车里。帝王銮驾在前,谢停舟也不好用他那架跟屋子一般大的马车,因而马车较小。车内矮榻小几,再加上两个大男人之后便显得颇为拥挤。谢停舟斜倚在榻上,懒洋洋地说:“你宁愿挤在我这,也不愿意出去同他们风光快活。”李霁风屈尊缩在一边的角落里,半点皇子气度也无,当真磕碜得紧。“我又不蠢,春蒐忒没劲了,哪一年不是为了博个彩头争得你死我活,如同恶狗扑食。”谢停舟淡淡道:“他们抢的可不是彩头。”一场春蒐,实则是皇子间的比试,谁都想在同绪帝和文武百官眼前拔得头筹。“我知道。”李霁风吊儿郎当地说:“他们打打杀杀争名夺利,他们争他们的,我才不凑到跟前去,万一我被误伤了怎么办?”谢停舟说:“还早,你怕什么,他们再傻也不会在路上动手,猎场内出事才好全身而退。”李霁风还是不肯出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得跟着你,哪里都不如你这里安全。”谢停舟端详李霁风半晌,看得李霁风又往角落里缩了缩。“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怎么?”李霁风:“活像对我有些意思。”李霁风话锋一转,“对了,我听说你与一女子私定终身,骗人的吧?”“没骗。”“那时雨怎么办?”李霁风掀开帘子看了一圈,“咦?时雨呢?你怎么没带他一起?他功夫好可以跟在我身边保护我。”“你怎么知道她功夫好?”“嘿嘿。”李霁风道:“你那群近卫,哪个功夫不好?”……北临王府一下走掉了大批人马,王府一下冷清了不少。沈妤早晨送走了谢停舟,回鹿鸣轩换了身衣裳,又装好了包袱。她不知谢停舟故意留她在盛京是为了什么,但直觉告诉她今年的春蒐不简单。况且为了这次春蒐,她已准备了很久。刚准出门,门房来报说宣平侯府的小侯爷来找,说是有天大的要紧事,因谢停舟交代过不让进府,如今他还在东门外等着。裴淳礼高坐在马上,一身骑装,见沈妤出来松了口气,连忙翻身下马。“幸好你没去!”“有什么急事?”沈妤走近,“你怎么穿的这一身?”裴淳礼支支吾吾,沈妤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见到如此凝重的表情。沈妤脑子一转,“春蒐你怎么没去?”此话问出,裴淳礼脸上的表情更为凝重了,“就,就不想去咯,专程留下来找你玩。”“你撒谎。”沈妤道:“你方才看见我的表情,分明不知道我就在府中,你以为我去了白山猎场?”裴淳礼急得直挠头。沈妤盯着他看了片刻,拉着他一跃进了王府后院,“说吧。”裴淳礼吓得腿软,还没站稳,沈妤就问:“到底什么事?”裴淳焦躁地在原地打转,仿佛不知道从何处说起。转了半天,他停下脚步,“我觉得白山猎场要出事。”沈妤眼眸微缩,“理由?”裴淳礼紧张道:“每年春蒐世家公子铁定会随行,我从十二岁开始便没缺席过,今日一早我爹却一反常态让我在家读书,不让我去参加春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