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算是跟了个好主子,你现在是王妃跟前的红人。”话不投机半句多。“别他妈阴阳怪气。”萧川看着萧河说:“听着烦,从小就烦你这性子,我红人怎么了,那是老子自己拿命挣下的前程,我敢跟着王妃打仗,你敢吗?”一句话就把萧河问住了,他确实不敢,他还在内心嘲讽过萧川,连带着嘲讽沈妤。萧川说完转身要走,门却在这时开了,谢停舟和萧长风走了出来。谢停舟看了眼萧川,“我正找你,你送完两位将军就进来。”萧川的心提了起来,他素来是向王妃汇报,谢停舟没单独找过他,该不会是之前和王妃走太近,这会儿来找他秋后算账吧?萧川送完人,怀着忐忑进去行礼,跪完谢停舟直接让他起来。“近日你在躲着王妃?”谢停舟歪在椅子里看他,“你躲什么?”萧川心里咯噔了一下,“回王爷,我没躲,也没什么。”谢停舟收回目光,“你这样子倒像是故意让我认为有什么。”萧川连忙跪下,如实回答:“是我爹,我爹说……让我注意些。”谢停舟拿起册子翻了翻,“她眼下还没发觉,从前什么样还是什么样。”“可是王爷,我看见王爷对王妃……”萧川没好意思说下去,因为前几日不小心看到个事儿,王妃不过多看了一名士兵两眼,王爷扭头便走了。这醋性,萧川都不好意思说出口。谢停舟想起来了,唇角微挑了下,“夫妻情趣罢了。”原来是这样,萧川一个皮糙肉厚的大男人竟然红了脸。人家夫妻情趣就喜欢一个生气一个哄,他跟着瞎操什么闲心。谢停舟有足够的自信,沈妤看了他,眼中便再装不下旁人。他只是喜欢看她小紧张跟他解释,表现出很在意他的样子。沈妤不是个爱说情话的人,可能是因为谢停舟从小受到的关注太少,他喜欢去一遍又一遍,通过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确认她的感情。他们了解对方,但都乐在其中。1《孟子》(四章)都是他的春耕要议,春耕之后的兴兵也要议,还有已被收入囊中的四州之后的政务如何安排,这些都得提上日程。不能光让州府拿银子,银子有没有花到实处去,所以还要安排巡案督查。到事情筹备得差不多,天气也见暖。谢停舟和沈妤难得有了闲暇,一个坐在屋子里咬牙切齿地绣香囊,一个在书桌后气定神闲地看书。沈妤绣得很认真,不过绣花针拿在手里,对她来说还不如刀好使,紧紧皱着眉,生怕一针下去下错了位置。谢停舟总是看她,看一会儿书又看她一会儿,后来干脆收了书,铺开宣纸,提笔作画。沈妤实在是不擅长女红,绣得烦了,赌气扔在一边,又忍不住捡回来,“这也太难绣了。”“都说不用绣了。”谢停舟安慰道:“我戴着这个就挺好。”“那你把你腰上那个摘了。”“不行。”谢停舟抬眸看沈妤,提笔的手指了指沈妤,“转过来些。”沈妤照做,说:“太丑了,你挂腰上,都知道我女红差了。”“不差,况且就算差,也无人敢说。”谢停舟落下最后几笔。宣纸上几笔勾勒出一个活灵活现的人,谢停舟画得还略夸张了些,皱着眉、咬着牙,一副准备和香囊死磕到底的模样,一股子狠劲儿,把他自己都看笑了。谢停舟起身走过去,从她身后把人捞在怀里,转头从缝隙望向窗外。“天暖了。”天暖了意味着春耕时分,他们将要离开。他们在这里度过了一段非常安逸的日子,房子很小,一眼就能看见对方。若是往后住进了那座巨大的牢笼,便再难有眼下这样温馨的时刻。“守备军是都是你带出来的,再叫守备军已经不合适,得改个名字。”谢停舟说。沈妤放下针线,“那该叫什么?他们都是新兵,并入青云卫的话资历还不够。”“不并入青云卫,我起了个名字。”谢停舟在她耳边说:“凤、甲、军,他们都是你的兵。”“可……”刚开口,谢停舟仿佛已知道她想说什么,直接打断,“兵是你的,你是我的。”他话锋一转,“春后兴兵,你不要带兵了,让常衡和萧川先行拔营,有常衡压制着萧川也好,宣平侯不足为惧,不用你我亲自去。”“我哥就快到了。”沈妤说得有些忧心。他们年后收到了沈昭的来信,俞晚秋有了身孕,如今已显怀了,之前沈昭在战场上,为了不让他忧心俞晚秋便没提,沈昭也是回了河州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