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圣旨就下来了。
说太子聂云霄抱养,难以继承大统,除去其太子封号,该封为怡亲王,迁往郁都静养。
事实上,出了屠鸟的事情后,即使皇帝不废太子,恐怕聂云霄也难以在朝中立足。
一来,他用鸟作为监听,引起官民愤怒。
二来,群臣担心他会因为屠鸟的事情报复,自然不可能再站在他那边了。
“她竟然,真的在短短时日内倒下聂云霄了。”
淮寅走到窗台前眺望着庭中逐渐渲染的秋色,自言自语喃喃道。
当香瑟瑟揭穿聂云霄以鸟为罗网的事情的时候,他虽然震惊,但也不以为聂云霄会就此挫败,至少应该还有一阵恶斗。
却没想到香瑟瑟会办得那么干脆利落,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让聂云霄从此销声匿迹,让皇帝同意废太子,除了那被屠杀的鸟,几乎不流一滴血。
不一会儿,下人来禀:“公子,外面有一个自称香瑟瑟的女子要见你。”
淮寅轻敛眸色,琢磨了会,点头道:“带她过来。”
过了会,香瑟瑟由下人引领到一间别致的木屋里,在下人的指引下,往屋内右边的门走去,一个入眼帘的是视线开阔的玄泊,有一条小木桥延伸至湖中的亭子里。
香瑟瑟沿着小木桥慢步走去,环目而视,湖水在柔和的微风中碧波荡漾,远处的岸边渲染了斑驳的金黄秋色,湖中粼光闪闪,一派恬静祥和之象。
心想这淮寅穿衣品味不怎么样,房屋的设计倒也不错。
走近瞧见淮寅背对着自己凭栏眺望,身上的青衣随风缭绕浮动,如点缀在枝头的竹叶,清逸淡雅。
淮寅双手负后,若有意味问道:“你想让我替你办什么事?”
“我要见白若惜。”香瑟瑟毫不含糊道。
淮寅轻皱眉头,下意识动了动指头,没有回应她的话。
香瑟瑟侧头看向碧波荡漾的湖水,冷了眸色,若有意味道:“你只需替我转告她,我要见她。”
淮寅顿时握紧藏在袖中的拳头,眸色微变,他压住心中的讶然,下意识回过身来看她。
香瑟瑟对上他微讶的目光,莞尔笑道:“我知道她此刻就在京都。”
“谁告诉你,她在京都?”淮寅不以为然把目光落到别处问道。
“女人的直觉。”香瑟瑟恬然笑应。
上一次淮寅对她动杀心的时候,她就有一种强烈的感觉,白若惜就在京都,他是害怕她动他隐藏在京都的白若惜,所以先下手为强。
在阿洛身故的事情上,皇帝被迫护住了穹戈夫人,而把所有罪名推到白若惜身上,白氏满门抄斩。
所以她肯定,不管白若惜为了报复谁,她肯定会回到京都来,因为这个女人喜欢将所有罪名推卸在别人身上,唯一觉得无辜的就是她自己。
当穹戈夫人意欲在宫里设局让她与聂云庭反目成仇的时候,她几乎可以肯定,在背后给穹戈夫人出谋策划的就是白若惜。
“你猜得没错,我就在京都。”
忽然传来白若惜的声音,这婉若的声线少了几分清逸多了几分阴柔傲冷,仿佛是来自山里的狐狸,绵绵的音色骚透到骨子里头。
香瑟瑟缓慢回过身来,放眼看去,见她沿着小木桥慢步走来。
她早就听闻有一奇女子来自天银国,名叫霓裳,紫衣春眸,红花修鬓,好不美艳,原来就是昔日雪衣素颜的白若惜。
眼前的白若惜身穿一袭烟紫色衣裳,依旧腰如细柳,袅娜娉婷,却别有韵味,薄薄轻纱蒙住了她娇媚的容颜,敲让那双水波潋滟的眸子添了几分摄魄**的魅,妖艳的红花在眉鬓处绽放,火辣诱人。
敲今天的香瑟瑟穿得也是一身浅紫衣裳,颜色与她相仿。只是香瑟瑟银发垂背,不施珠粉,迎风而立,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
两人对立而站,一人如盘附在深谷的狐狸,一人则如翱翔在天际的山鹰,一下子凝风静波,叶落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