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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吕非离的质问,虞长生面不改色,浑不在意道:“我去央求父皇,他便让我来了。”
“不。”
吕非离直觉不是如此。
“此次不是以往的小打小闹,皇上是真的发了怒,不是你平日那般撒娇央求即可。”
“那你说,我是如何进来的,”虞长生反问,“如果父皇不让我来,我怎可来。”
她站起身,头也不回道:“很晚了,我不能再呆了,我喊他们帮你。”
要离开牢房时,虞长生又听到身后的响动,不禁回头,登时惊住。
吕非离将身旁干净的衣裳盖住下身,竟侧坐了起来,不顾脸上疼得血色全无。
“你怎么坐起来了!”
虞长生回身折返,面色不虞。
“你是偷溜进来的?”吕非离顺着猜测的思绪一转,“造假?”
虞长生被戳穿,并不慌张:“反正来都来了,你再纠结我如何来的,没有意义。”
“虞长生!”
吕非离用粗砺的嗓子低而重地喊她,面容肃穆。
“恃宠而骄,也当有个限度!”
她?恃宠而骄?虞长生简直不敢相信吕非离用此四字来形容她。
“我如何恃宠而骄?”
“皇上怜惜你,你却不能以此作大无畏的底气,假传圣意是大罪!”吕非离目不转睛地望着她,言语之间满是训斥责备,“你如今敢这般做,无非不怕他真正问罪于你。只是——”
“若你当真如此想,便太过天真。”
吕非离劈头盖脸骂过来,虞长生这才明了他所谓的恃宠而骄。
说她天真也罢,持宠而娇也好,虞镇对她的疼爱,确实曾让她无畏行事多年,可追根结底,她真正不怕的,是因为她知道——世人对假传圣意讳莫如深,无不是怕性命不保,而她,死与活,都各自有路可走。
还有一点,这个时代对皇权的忌讳,她并未感受太多。
虞镇给她足够的父爱,即便身在深宫,亦未被卷入云波诡谲中,更遑论远赴淮州。
说了许多,吕非离却见虞长生平静得很,激得他如同被一碗凉水浇在了烧铁上,心头滋拉冒气。
“虞长生!”他疾言厉色。
“我说过,此事非同小可,皇上本就在气头上,你背着他旨意行事,难保他不会被激怒得更深。”
“他在一位父亲之前,更是一位君王,你可明白?”
眼前人约莫被她气急了,眼角和脖颈浮现一层淡淡的红,虞长生继续顶着让他跳脚的云淡风轻,说道:“其中的利害关系,既然你看得这般清楚,怎没料到顶撞他的后果?”
话落,吕非离面色一变,染上焦色的双眸瞬间晦暗,唇角下压,绷着脸,一言不发。
烛火噼啪作响,在两人之间燃烧着无声的沉默。
良久,虞长生问道:“你为何要莽撞?阻拦秦微雨和亲的方式,不应当只有这一种。”
吕非离低垂眼眸,视线里落着虞长生随灯火摇摆的影子,复抬眼:“其因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