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身,虞长生穿着一身素净的衣裳,忽略她懵然揉眼的动作,配上清秀眉目,倒也说得上三分出尘。
“替我娘去求一道符。”
“是为将军求的么?”虞长生放下手,眨眨眼,望着吕非离疑惑道,“你眼下怎么有些乌青,昨夜没睡好?”
不提还好,一提吕非离又想咬着后槽牙。
他昨夜自是因她被搅乱成了一锅粥,辗转难眠,反观她一番没心没肺的模样,根本不受其扰。
“你大可再慢些,用不上茶满楼的早膳,便去吃道观里的斋菜。”
说罢,他自扬长而去。
虞长生眼中一喜,提起裙摆,小跑几步跟上,含笑的声音散在薄薄的晨雾里。
“可以吃到盘金丝?”
“说话呀,怎不理我?”
“大早上的,如何就不开心了……”
清晨饱腹一顿,又吃上了心心念念的招牌,虞长生笑逐颜开,一连说了几道“今日你真是发了善心呐”。
待走到悠然山下,入目是望不见顶的石阶时,虞长生顿时垮了脸。
“我们要走上去?”
“不然如何?”吕非离给了个理所当然的答复。
虞长生欲哭无泪,若叫她的真身来爬,尚且可以,可南山公主一副孱弱之躯,怎能爬上山顶。
“我懂了,”她扭过头,不无哀怨地看着吕非离,“你早上把我喂饱,就是等着现在。”
“我说你这么好心,在我没病没灾的时候,也主动来找我。”虞长生嘀咕道。
对于她的指摘,吕非离无动于衷。
她又道:“你自去替韩姨求符吧,带着我太麻烦,拖累你脚步。”
“她平日如何待你,你就是这般回报?”
虞长生抿唇不语,这人还挺会道德绑架。
“不光是替她祈福,你一向虚弱,自淮州入京,又遇上大大小小的伤病,该好好拜一拜。”吕非离说这话时,面上流露几分认真。
于是虞长生妥协了,提起长裙,一步步迈上石阶。
走着走着,她大腿发软,膝盖发酸,呼吸起来如吞了炭火,只好靠在一旁的栅栏上休憩片刻。
吕非离也不催促,站在她下方,随意地眺望山中景色。
走走停停几回,虞长生已毫无仪态可言,仿佛轻轻一压便能趴在石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