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匆匆扬起下巴,不想让羞赧占了心中的理直气壮,可本该强硬的语调却软了下来,
“你中午没吃什么东西,我去给你备些吃的。”
欢儿又一次这么不争气的逃了……
许老爷和许夫人从钱庄回来后,许夫人又一刻未歇的便朝着许言儒的房里赶去。
程实知道许夫人整日担忧着二少爷的身体,这才许夫人一进门就上前道了情况。
说自家二少爷的身体已经无恙,方才还一人从房中走到荷花亭中习字。
这会儿已经在同二夫人用晚膳了。
许府虽是大户人家,在尚遥镇中也是经商有道。
提起许家,尚遥镇的人几乎无人不赞赏许家二老的宽厚。
许家在尚遥镇经营八家大大小小的钱庄,却都靠着许家二老在操持着钱庄的生意。就连娶了亲的许家大少爷也未沾手半分,更何况是那刚成亲不久的二少爷。
许夫人进屋时,欢儿正在收拾碗筷。许言儒翘着腿坐在一旁,惬意的神情挂在脸上自在的不得了。
经过这些日子的修养,许言儒的身体已经基本转好,俊逸的脸上也重新焕上了神彩,反倒是欢儿原本圆润的脸委实瘦了一圈,气色也有些不佳。
“娘。“
欢儿见许夫人踏进了门,便赶忙停下手中的动作,端了杯茶给她。
许夫人没有应她,只朝她微微颔首,便同许言儒拉了几句家常。
欢儿乖巧的站在许夫人的身旁也不插嘴,只听着许夫人念叨着让许言儒多注意些身体。
许言儒嘴上应答着,眼溜子却早已经转到了欢儿的脸上去。许夫人瞧着自己儿子心不在焉的模样,便下意识的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只见站在身旁的欢儿一副了然无味的模样,两只手背在身后,低着头垂着眼看着地上,也不知道在瞧些什么。
许夫人停下话来,掩下面上的笑意。捉摸不透的眼神在许言儒和欢儿之间扫荡了两下,最后落在欢儿的身上。
许夫人说:“近些日子我看你也消瘦了不少,明儿个开始我让厨房给你炖些补品,你补补身子,可别累坏了。”
欢儿似没意识到许夫人说话的对象是自己。一只眼睛仍盯着地上不放,脚下还不自觉的画起了圈儿来。
屋中突然静了下来,许夫人和善慈爱的话语没再继续传来,欢儿这才后知后觉的抬眼瞧了两下,却见许夫人和许言儒都不约而同地盯着自己,这才回过了神来答道:
“阿娘,不用了,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许言儒不悦的音调打断:
“既然娘开口了你答应便是,哪儿有儿媳妇拒绝婆婆的道理。”
许言儒似抓到了欢儿的软肋。话一说完,就见欢儿停了停,最后仍是轻轻点了点头。
他早已知道,欢儿在许家向来对二老存着敬意。虽行事粗暴,却也只针对他而己,并非是无理取闹之辈。
对于这种差别对待,许言儒也不知道究竟是喜还是悲。
进门的时候,许夫人本是藏了一肚子的担忧。
许言儒这次病的不轻,欢儿应承了要亲自照料他。可许夫人却仍是不放心,巴不得每日空了时间便多去看两眼她的宝贝儿子。
可头次朝着那方向走出没几步,就被许老爷拦了下来。许老爷没有多说什么,只在许夫人的手上稍显沉重的拍了两下,吐出了七个字——儿孙自有儿孙福。
起初的时候,许夫人自然不乐意,反而责备许老爷狠心。可现在看来,倒是她多虑了。
许夫人离开的时候,什么话也没说,只学着许老的模样,轻轻的在欢儿的手背上拍了两下,投给她一缕包含着万千期盼的眼神。
或许,这次的事情对欢儿同许言儒而言,是个转机也说不定。
许夫人离开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欢儿将桌上的碗筷收拾了干净,又出门取了些木炭加到盆中,末了又开始帮许言儒铺起床来。
许言儒坐在那儿,手撑着脑袋看着欢儿忙里忙外的模样,说不出有多悠闲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