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狩前三日,她更是除了请安足不出户。宫里出来,经过一条大路时,有一个太监走了过来,见面先扬了笑脸儿:“奴才是在长乐宫伺候的,主子请您过去一下。”听到长乐宫,两人皆是吓了一跳。长乐宫只有一位主子,那便是太后娘娘。对嫔位以下的妃嫔来说,可能只有大年大节的时候,才能远远对这位主儿跪拜,平常根本没机会见到的。“太后娘娘传召是为何事?”云皎并没有全然相信对方。她先是存了个档,再听那太监一脸为难地看向她:“奴才倒是想告诉小主,可太后只说了要传小主来,并没有告诉奴才具体的事儿,”他一顿,催促道:“要不是领了懿旨,奴才也不敢拦小主的路,误了太后娘娘的事,谁也担当不起!”“好的,我这就去。”如果真是太后传她,那的确不能耽误。如果不是,那就读档再想想如何应对。三人走了一会,越走越偏,好一会没见到其他人。快要经过池塘时,云皎叫住领路太监:“我八字忌水,走另一条路吧。”“小主,那可是要绕远路,万一太后娘娘责怪下来……”“那就我担着。”“奴才也不想说不中听的,但太后娘娘的事,小主实在担当不起。”云皎听笑了:“你有在这跟我扯皮的功夫,走另一条路早就到了。”宫人惯会看脸色,太监犹甚,他发现熙常在是真不挪步子后,只好绷着脸走了另一条道。可是有人执意要害她,又岂会轻易放弃,在远离了池塘的林荫小道,从树后窜出一个黑影,发狠将两人推了下去。那儿有点坡度,滚下去肯定要受伤。云皎在受击的刹那,果断回档。而同时,她也确定了,传召她过去的人,并非太后。……太后要收拾一个常在,不需要使出阴私手段,直接寻个由头将她禁足,或者召到长乐宫去惩罚一番,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恐怕要搞清楚得罪太后的原因,再回档到半个月甚至在入宫前徐徐图之。其次,这事看准了她没背景。家世好如孙常在入宫后,分到手边的宫女总有家里安排的“自己人”,不是说雪芽贡眉对她不尽心尽力,是两人自己资历都浅,许多在贵主身边伺候的宫人脸孔认不全,遇事也没应对经验。“奴才倒是想告诉小主,可太后只说了要传小主来,并没有告诉奴才具体的事儿。”在云皎思考时,面前的小太监再次重复了催促她的话。“好,快走吧,太后娘娘的事耽误不得。”云皎见四下无人,便假意答应。见熙常在没有丝毫怀疑,很顺从地跟着他走,太监也放下了警惕。走过一处花园时,云皎远远瞅见了坐在步辇上的丽嫔,她便一手揪住太监的后领,一边向丽嫔呼叫:“丽嫔娘娘,救命!”这太监见势不妙就要跑。“他不是长乐宫的太监,雪芽帮忙拽住他!”万一让他跑掉,这条线索就算断了。许是这太监也想到假传懿旨的后果,见两人拽着不放,竟是回头向云皎挥拳!他想云皎不过是一介弱质女流,不料这一拳却被她避了过去,此弱质女流还笑得张狂:“哈哈,你的每一步,都在我的计算之中!”这一笑,把太监心态笑崩了。他连挥三拳,甚至用脚踹。这熙常在却像是预判了他的每一记攻击的路线,滑不溜秋地避了过去。就这么周旋拖延了五秒时间,丽嫔那孔武有力的太监就跟着冲了过来,将他拿下。丽嫔身边的大太监海涛朝着他膝盖一脚下去,他立马就跪了。丽嫔的步辇慢悠悠地抬过来:“青天白日的,怎么喊上救命了?把他头抬起来,让本宫看看是哪个以下犯上的刁奴。”海涛将那领路太监的下巴抬起来,面色一沉:“主子,他畏罪自裁了。”鲜血缓缓从太监的嘴角流下。嫔妾帮你体面在乾坤宫被不断回溯时,谢知行还以为膳房今日做了什么熙常在不爱吃的。而丽嫔派去汇报突发事件的大宫女只去了建章宫——后宫之主是皇后,如非特殊情况,越过皇后去跟皇帝汇报,都是僭越和不懂事的行为,作为宫里的老人,丽嫔自是不会犯这点错误。“何事这般莽撞?”建章宫的规矩严,宫女来得急,不仅一额头的汗,脚步也快,便遭了冬画的呵斥。“冬画姑娘,奴婢是咸福宫丽嫔娘娘的宫女,有急事要向皇后娘娘禀报。”她将事情飞快地复述一遍。听完事由后,冬画果然顾不得对她使架子,让她在原地等着,转身就急匆匆地进去寻找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