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仅是担头衔处理宫务,有谁想不开在后宫里搞事,哪怕不是皇后的错处,她也得背个治下不严的罪名。原本在养护指甲的皇后一听,心态就崩了:“竟有人敢在宫中大胆行凶!将有关人等都传过来。冬画,你去通知一声皇上。”过了一会,白着脸的丽嫔进来行礼:“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起来吧,怎么只有你?不是说人是冲熙常去的?”说到这,丽嫔就无奈。看方才熙常在跟那太监精彩过招,招招不落下风。结果看见他咬舌自尽,人就不行了。“回娘娘的话,”冬琴福了福身:“奴婢见到熙常在的时候,她正在吐,从竹园吐到建章宫的大门前,吐了一路,奴婢怕秽物冲撞了娘娘,便让熙常在在稍间等一会。”“……”皇后忍不住了:“吐了一路?”“是的娘娘,小福子就跟在熙常在的后头打扫。”从竹园到建章宫的路途不远,但也不近。换作别人,皇后都要怀疑了。但冬琴是她的心腹,她相信她说的实话,而且从冬琴的脸色来看,熙常在不仅真的吐了,还吐得挺厉害的。正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另一边厢,云皎仍然扶着柱子在吐,雪芽在旁轻轻拍打主子的背:“小主,你胆子怎么这么小啊!”“不小了,再小点胆子都能跟着喉咙吐出来。”雪芽听罢,竟是很紧张地盯着她的嘴巴,生怕主子真把胆子吐出来,她好及时接住塞回去。把昨晚的夜宵、早饭和胆汁都吐干净后,云皎听话地让雪芽给她擦干净嘴巴,又去漱了漱口,才去正殿见皇后。皇后面色一肃,并不叫起,让她跪着回话:“熙常在,你和这太监之前可有见过面?”“娘娘,嫔妾不认识他,只知道他自称是长乐宫伺候的。”牵涉到长乐宫,太后那边的管事太监也得来认人。张公公来瞧了一眼,就很肯定地说:“皇后娘娘,太后娘娘身边没有此人,他也不是长乐宫的粗使太监,怕只是假借了长乐宫的名儿。”“本宫想也是如此,”皇后叹气:“在查清那太监之前,熙常在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倒让太后娘娘操心了。”他们在查案,没一个人叫云皎起身,还要凌空飞一具黑锅过来,扣在她的脑门上。雪芽在旁边插不上话,只能干着急。这原就不是主子的过错,不仅没错,还受了大罪!偏偏一个没家世的小常在在建章宫不算人,皇后要暗地里给她排头吃,让她立规矩,小主只能乖乖受着。自家小主的性子向来温和绵软,怕是要被欺负死。“皇上驾到!”就在这时,迎禄的声音从殿外传来。……雪芽想了很多,还是想错了一点。云皎不是打不还手的人,她上辈子在医院里吃了那么多苦,迫于病情不能大喜大悲,也不能过分动怒,于是乍一眼看过去会以为她很佛系,不与人计较,其实不然。“呜呜……”当皇后起身迎驾的时候,就见原本不吭声跪在下首的熙常在轻声啜泣了。她哭得极可怜,豆大的泪珠从眼角缓缓滑落。毕竟是回档了两次才憋出来的眼泪,甚是珍贵。谢知行走进来时,见到的就是维持着行礼姿态,脸色苍白的云皎。见状,他心中大乐。仙子受委屈,正是让朕合理刷好感的时机!不愧是皇后,一如朕当年初见那般小气!他走上前去,伸手要扶她起来,一扶没扶动,他低声问:“可是腿麻了起不来?”“皇上,方才熙常在受了惊呕吐不止,兴许是一时使不上劲。”皇后接话道,先将自己撇清出去,料想一个小小常在也不敢驳她的面子……然而云皎就没什么不敢的!“皇后娘娘没叫嫔妾起来,嫔妾不敢起。”云皎楚楚可怜地仰了仰脸。她本就长得貌美,泪水涟涟的时候更是惹人怜惜……如果不是同一个动作抬了三回头的话,而其中一次还狠狠吸了吸鼻涕的话,连谢知行也会有点心疼她。云皎回档了三次,才调整出自觉完美的角度,带有三分清纯、三分坚强、三分孤傲还有一分只展露于皇帝眼前的脆弱和委屈。最重要的是,只有眼泪,没有鼻涕。见状,皇后差点气晕过去。原本看到皇上来时没第一时间叫她起来,还先去扶了云皎,她已经很不舒服,好个熙常在,居然敢在皇帝面前上她的眼药,装出一副可怜的姿态,真是贱人!那个太监不知道是谁派来的废物,竟是没杀掉她!一帮没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