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不约而同,都让各自的奶娘带着,到了正房这边来。
就见父亲正满脸凶相的持着一把刀,一看到他们,目光便立时要吃人一般,其他的姐姐妈妈们则是满脸的着急与害怕,显然是出大事了。
施宝如年纪到底要大些,瑟缩了一下,还是先强忍害怕开了口:“爹爹,您这是怎么了,有话儿好好说嘛,娘呢,娘——,林妈妈,你们人呢?”
弄得施迁也跟着她喊:“娘,娘,林妈妈,林妈妈——”
施延昌已凶神恶煞打断了他们:“不许再叫我爹爹,我不是你们爹爹!你们这对儿野种也不配叫我爹爹,没的白脏了我的耳朵!”
跟当初施二老爷发现施远施运不是自己的儿子时一样,今日之前施延昌有多疼爱施宝如与施迁,此刻就有多厌恶、多憎恨姐弟两个。
他竟然白白帮自己的大舅子疼了这么多年野种,白白替他养了这么多年野种!
施宝如与施迁何尝见过施延昌这般凶恶的样子,爹爹不是向来最疼他们的吗,反倒是张氏,素日对他们严厉得多,所以对施延昌这个“父亲”,姐弟两个虽相处的时间远不若张氏多,还是很喜欢他的,哪里会料到他会忽然翻脸?
唬得都哭了起来,“爹爹好凶,为什么这样对我们……娘,娘,你在哪里啊……”
张氏与林妈妈在里面听得两个孩子的哭声,心都要碎了,忙都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的跑到外面,将姐弟两个护在了身后。
张氏这才强忍剧痛与愤怒对施延昌道:“老爷今儿既然这般冲动,这般不可理喻,我也没什么可与老爷说的了,这便带了孩子们先行离开,等老爷冷静下来后,大家有话再慢慢说也不迟!林妈妈,我们走!”
剩下那些来不及收拾搬走的细软,她不要了就是,就当是施舍给姓施的一家子渣滓买药吃了,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
说完,张氏与林妈妈护着施宝如与施迁,让其他下人殿后,便往院门外快步走去。
奈何还来不及走到院门口,便见施老太爷施老太太和施二老爷一窝蜂似的跑了进来,后面还跟着满脸惊惶不安的施兰如。
却是正院这么大的动静,如今施家人又少,安静得不得了,自然哪里动静稍微大点,其他地方都很容易能听见,自然也要赶来一看究竟。
施延昌还在后面大叫:“爹、二弟,把院门给我堵住了,不许贱人野种踏出去半步!”
施老太爷与施二老爷闻言,虽不明就里,还是立刻把院门给堵住了,也阻断了张氏和林妈妈企图立刻离开的路。
施延昌这才大步冲到了张氏母子主仆一行面前,赤红着眼睛狞笑道:“你们跑啊,再跑啊,今儿老子不同意,你们除非横着出去,否则休想踏出这个院门半步!”
一面说,一面还挥舞着手里的匕首,一副随时都可能杀人的凶相。
唬得被张氏牵着的施宝如和被林妈妈抱着的施迁都“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娘,我们好害怕,真的好害怕,爹爹到底怎么了……”
可把一旁的施老太太心痛坏了,若只是施宝如一个人哭便罢了,一个小丫头片子,她才懒得管,可她的宝贝大孙子也跟着被吓哭了,哪怕这个宝贝大孙子一点不亲近自己,素日祖孙连面都见得少,施老太太还是忍不住心痛。
立刻叱责起施延昌来:“老大,你干嘛这样一副凶相,没见把我大孙子都吓着了吗?乖孙子,不哭,到祖母这里来哦,祖母疼你……”
想着儿子起复还得靠着常宁伯府,又道:“不但吓坏了我大孙子,还吓着了媳妇和我大孙女,老大你到底是要干什么,是喝酒把脑子喝坏了不成?”
只当施延昌是喝醉了酒还没清醒,毕竟他浑身的酒味儿隔老远都能闻见。
施延昌见老娘不明就里,还护着贱人与野种,便是他爹和二弟,也一脸的赞同,肺都要气炸了,当下也顾不得丢脸不丢脸了,反正他如今早已没有脸面可言了。
直接恨声道:“娘,你别护着贱人和野种了,这两个野种根本不是我的孩子,而是常宁伯的!他们的贱人娘早在嫁给我之前,便已与自己的大哥勾搭成奸,珠胎暗结了,所以才会找了我当冤大头剩王八,我白白替这对禽兽不如的奸夫**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你们叫我怎能饶了他们!”
“什么?”
施老太爷与施二老爷都是勃然变色,“可这、这、这怎么可能?”
常宁伯那可是老大媳妇大嫂的亲大哥啊,他们怎、怎么能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来!
但老大大哥的神情也并不似是在说假话,何况谁会拿这样的事来开玩笑,谁会傻到平白无故往自己头上扣绿帽子?
可见是千真万确,绝没有弄错的可能。
施老太太震惊过后,已是一屁股坐到地上,拍着大腿哭起来:“这到底是作的什么孽啊,当初金氏那贱人便是偷人,偷人不算,还生了两个野种,让我们家白白替奸夫养了那么多年的儿子,如今竟然又……还偷的是自己的亲大哥,这世道到底怎么了?不是高门千金吗,怎么下贱起来,连自己的亲大哥都偷,连最下贱的**荡妇都比不上你这贱人!我们施家到底是作了什么孽啊,老天爷要这样对我们,你这贼老天,也太不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