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她有做噩梦了,祁邵珩抱紧她,轻拍她的后背,却在抱紧她的时候,不经意间听到她睡梦中的呓语呢喃,“祁邵珩——祁邵珩——”
她在叫他的名字,温软的嗓音,在这样寂静的夜色里迷人地不像话。祁邵珩不知道他妻子做了怎样的梦会这样的叫着他的名字,但是黑暗中看到她脸色平静温婉,知道阿濛现在睡得很好。
“乖,我在,睡吧。”亲吻她的额头,哄她让她睡安稳。
一个轻柔的吻,或许沾染了她熟悉的味道,他的味道。让不断呓语的人在睡梦中有了清浅的笑。
祁邵珩单手撑在下巴上,他看着他的妻子,在这样平静的夜晚里突然想到‘岁月静好’这个词。
“小囡,越来越懂事了。”像是看着自己养的花朵一点点绽开,内心有比这更浓郁的欣喜。
她会是他的好妻子,最好的,在这世上无人能及地过。
——
第二天,以濛醒过来的时候,祁邵珩催促她去洗漱准备吃早餐。
浴室里,视线还是迷蒙的人,伸手将温水的水龙头打开,浸湿的温热的湿帕敷在脸上轻轻擦拭,随着视线逐渐清晰,以濛在浴室的镜子里看到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站在她身边帮她梳头的人。
檀木的梳子,从发顶开始往下梳,动作足够的轻柔让她不会觉得疼。
“早。”祁邵珩看着镜子里望着他的人,浅笑。
以濛愕然,现在可不早了。他这是在有意嘲笑她。
温热的敷脸毛巾,轻轻的擦拭后,以濛的脸色露出些许微微的晕红,不知道是因为热毛巾还是他言语间的戏谑。
以濛的长发一如既往的顺滑,在他的指尖像是水一样倾泻流动,最简单的三股编发,松松垮垮的,以濛一边刷牙祁邵珩就帮她编好。
“什么时候学会的?”输完牙漱口的时候,看到长发怡然被他编好,以濛的看向他的眼神里有惊愕还有赞叹。
“并不是很难。”漫不经心的语气,“早就学会了想要试试,只是不想把你漂亮的头发弄乱,不过,现在看来似乎还不错。”
何止是不错,祁邵珩要求一向严苛,就是编发这样的小事被他做的好,就是一定真的好。
思索了一会儿,以濛刷完牙将手里的杯具发下,点头赞叹,“很厉害。”至少,要比她变的要好很多。最近她说这些话的频率似乎越来越高了,并不是因为他以往不厉害,以濛明白祁先生什么时候都很厉害,只是以前她都从未发现过。
慢慢发现他的全部的‘好’,顺着这个方向的探求欲,让以濛无比的期待。
其实,祁邵珩在之前的法国看她因为双手的原因,而越来越不喜欢反锁的编发,他就想要尝试,等哪天她真的不愿意编了,他就来帮她。
温热的手指,渐渐编成的长发慢慢地向下一直到了发尾处,偶尔会因为手指的动作轻触到她的脸颊,亲昵的碰触。
以濛洗漱好了就一动不动地站着,祁邵珩透过镜子看到镜子里的他的妻子静立等待的时候和一个孩子一样听话乖巧。
他不知道,以濛的思绪早就飞远了,想到曾经,想到幼年,想到长发恣意生长到乱糟糟的样子,不会编发,不会梳头,她父亲也不擅长这些。没有母亲,她都是自己一点点的学。编发是一个亲昵而温情的动作,大致所有的女孩子都有母亲给自己的第一次编发梳头。但是,她没有母亲,所以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温情。
现在,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是她丈夫帮她做这些反锁的琐事。足够满足了,所有别人不能给的,她缺少的,没有的,祁邵珩一个人似乎都能帮她填满,现在是,以后也是。
长发编好了,以濛对着镜子里的人浅笑道,“谢谢。”
“可是我想要实际行动阿濛。”猝不及防中被人一吻,冰薄荷的刮胡水和柠檬牙膏的味道交融在一起,他和她的味道,说不出的清爽而清甜。
因为他们住在南苑,出了回来的第一次和大家一起在第二天的早上吃过早饭,后来便没有了,往常中饭一起出,而早餐就在南苑。
冯家的菜色偏传统,羹汤,粥饭和点心多一点,并不是他们在宜庄的时候祁邵珩擅长的西式早餐。不过味道还是很好。
最近,每天送到南苑的早餐里,都多了两碗煲汤,昨天的是枸杞子红枣山药,今天送过来的是海带莲子乌鸡汤。
早中晚三次,每次两碗,一碗是给她的,一碗是给祁邵珩的。
第一次送这样的汤过来,以濛没有注意,只是以为冯家有这样的喝汤的规矩,直到后来祁邵珩有意给她挑明,这些汤的功效——滋。阴补阳。
以濛就再也不想喝了。
阮舒文和冯清浅作为长辈,这些类似于‘要孩子’的事情总不能一直说,而且冯家书香门第世家,举止有礼,只能靠着这些旁侧敲击的方式婉转的催促夫妻两个人。
往常祁邵珩都陪着以濛不喝这些汤,今天送来的早餐看到这些汤,他有意给她盛了一碗。
“喝吧。”他喂她。
以濛别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