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婆娑一出现在路上,农人和妇女没有不抬头多看她几眼的。看她那通身气度,就算身上穿的是旧衫,发上就一根铜簪,打扮朴实,和小屯山的人还是不一样。
胆子大的妇人便过来和她搭讪。&ldo;你就是荣家小子救回来的姑娘啊?&rdo;
这种事不必刻意打探,光靠靠家婆媳那两张嘴,小屯山的居民就知钱老二家发生了什么事。农村都是这样,可能你今天多吃两块肉,也能成为别家的谈资。
&ldo;长得真是标致,跟仙女没两样。&rdo;
舒婆娑笑脸迎人,也不管人家的打探及话里有什么意思,有问有答,平易近人得很。
&ldo;姑娘这是要上哪去?&rdo;好相处的人大家都喜欢,态度也殷勤多了,一名妇人关心地问着。
&ldo;给蕙儿他们送点吃的。&rdo;
&ldo;他们的田就在山脚下,从那边的小路绕过去,穿过田埂,最里边那一块田就是了。&rdo;
&ldo;谢谢婶子。&rdo;
另一个大婶鼻子动了动,好奇地问:&ldo;篮子里装的是什么?这么香。&rdo;从没闻过的味道,让她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舒婆娑笑道:&ldo;就一点我自己做的零嘴,大婶们也嗜尝?&rdo;反正炸得多,分旁人吃一些也无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她掀开白棉布,篮子里有一个竹筒和一大碗香喷喷、色泽金黄的鸡米花。
竹筒里装的是水,那两个大婶知道,但是那冒着油光的吃食一看就极可口,且香味浓郁,到底是什么啊?
原来是舒婆娑闲着无聊,歇了午觉起来,看见厨房里还有不少东西,手痒之余,下厨炸了不少她以前最爱吃的鸡米花,并将竹筒装满水,想说带去田里慰劳荣戎兄妹。
她给得不多,一人就几块,尝鲜嘛,吃个意思、意思就是了。
舒婆娑也不看妇人稍嫌不够的眼神,道了声再见,就重新把篮子里的食物盖上,走人了。
才刚走,就听见两个妇人的惊叹声‐‐
&ldo;这玩意也太好吃了,我留两块给我当家的吃。&rdo;
&ldo;她还真小气,只给这么两块,我家一堆小子、丫头哪够分,不打架才怪。&rdo;
人真的是很奇妙的生物,一件事就有两种反应。
舒婆娑可不在乎这些,迳自走着,一走上田埂就看见荣氏兄妹的身影。
待她靠近了,荣蕙眠尖,立刻发现她的身影,放下手里的小铲子,也不管手里都是泥,急匆匆地跑上来。
&ldo;姊姊,你怎么来了?&rdo;戴着破斗笠的荣蕙一头的汗,在阳光曝晒下小脸红通通的,唇瓣则因为干燥,微微地裂开。
&ldo;一个人在家无聊,想来看看你家的地都种些什么。&rdo;
荣蕙笑眯眯地咧开嘴,一排小白牙在阳光下闪着光芒。&ldo;我好高兴,第一次有人来田里给我们带吃的喝的。&rdo;
&ldo;你怎么就知道我带食物过来了?&rdo;
&ldo;我老远就闻到香气了。&rdo;她鼻子动了动,像只贪吃的小狗。
舒婆娑失笑,暗道:最好是啦,应该是走近了才嗅着味道吧。
按理说荣蕙十一岁了,小身板起码会有点少女的弧度和曲线,可因为总是没东西吃,所以现在还是儿童的模样,一扮起淘气的表情,和幼童根本没什么差别,越发可爱。
&ldo;鼻子真灵!&rdo;舒婆娑亲昵地点了下她的鼻尖。
荣蕙嘿嘿笑,笑得天真至极。
&ldo;让你哥歇会儿,过来喝口水吧。&rdo;
荣蕙依言,对着田里的荣戎喊了声,正在棚地撒苗种的他回过头来表示听见了,一会儿后,放下手边的东西,准备过来。
山脚下多的是石头和灌木,舒婆娑挑了棵枝叶繁盛、像把大伞的树,往树荫下一坐,把水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