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亦姝见他故作轻松的模样,问道:“那怎么也没见你捱过去!”
宁烨桁用手指勾了勾鼻尖,“这不是有你帮忙吗?”
裴亦姝懒得再跟他理论,当她再次提到要去净室时,宁烨桁拿帕子给她擦了擦手后,又一把将她扛了起来。
她胡乱踢着腿,“你要干嘛?不是没力气吗?”
宁烨桁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抚着说道:“你辛苦了,我犒劳犒劳你还不成么?”
裴亦姝略微一顿,竟然还真被安抚住了,慢慢努力平静下来,认命般趴在他肩膀上道:“好黑,你能看清楚路吗?要不要拿一盏灯?”
“不用,净室内有灯,待会我先替你点上便是!”
不出多时,宁烨桁便将她给放下了,又叫人准备好了热水,道:“知道你爱干净,先随便洗洗罢了!”
“我忘记拿换洗衣物了!”裴亦姝忽然想起来道。
宁烨桁拦住她道:“别折腾了,都这么晚了!屏风后有现成的,就先穿我的,明早再换也行!”
裴亦姝也没推辞,沐浴过后,穿上了他宽大的衣袍,袖子和衣摆都有些过长。
出了净室以后,裴亦姝却没看见宁烨桁人,只见书房里点着一盏灯。
她从窗户内看去,只见他正微微蹙着眉头在写些什么,神情十分专注。
裴亦姝猜想他可能是在重写奏疏,毕竟他先前写的实在是太过于敷衍。
当今皇帝是个爱好风雅的人,若是真见了他这狗屁不通的奏疏,还不得扔到火炉子里去烧了。
此时夜已深,裴亦姝也懒得再去打扰他,便准备径直回房睡了。
只是重新睡回榻上,裴亦姝裹着被子辗转了一会,有些睡不着。
枕被间皆是宁烨桁的气息,她脑中时不时的便会浮现出宁烨桁方才的神情来,还有他说的那些话。
她总觉得发生的这些有些不太真实,似乎这一切都不是应该发生在她身上的。
裴亦书脑中里有些乱糟糟的,也没有睡意,干脆一骨碌爬起来在等下看了会儿医书。
不知过了多久,书没看进多少,她又有些困了,但还是抻着耳朵听了听屋外的动静,除了虫鸣,一概清静。
他还没有回来。
裴亦姝猜想着是他此番来青州本是有公务在身,指不定是还在忙着处理公务,所以就在书房睡下了。毕竟过了今晚,接下来便要筹谋着掀成王的老巢。
其实,她有些想念祖母了,出来了这么一段时间方老太太肯定也想她了。
大概是远香近臭的缘故,裴亦姝甚至开始有些恍惚回想起在金平的日子。
裴亦姝亦是有些担心裴云光,虽是三皇子那日说她兄长无事,但是到底没见到人前她便放不下心来。
她要不要再写一封家书问问她兄长近况如何。
但是她前阵子寄出的家书都至今都还未收到回信,反而是收到了她兄长托三皇子带来的信。
裴亦姝躺在床上又辗转悱恻了起来,没有具体解决办法,这些事儿便刻在她心里形成了一个疙瘩,硌得人难受。
裴亦姝正辗转间又听到了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裴亦姝身体一僵,是他回来了,看来是公务处理完了。
只是他们现在这种关系有些奇奇怪怪的,就好像俩人是成婚已久的夫妇一样,于是她默默地翻了一个身,背朝着外面。
房门轻轻地被推开,宁烨桁见裴亦姝已经睡下,吹灭了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