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照着楚王说的做,他的家人会死,他们也会死,可如此便是欺君之罪,他们和家人同样会死,可谁都知道楚王定然比不过皇帝,要是向皇帝承认错误,或许皇帝会看在他们同样受了委屈的份上放过一马。
众人纷纷将目光看向齐墨蒿,此刻那一直没有说话的楼兰使者便嚷嚷道:“陛下说过要给楼兰一个交待的,却不知皇帝陛下的交待是什么?”
皇帝有些不自然的笑笑,“爱卿莫要慌张,这件事还得好好调查清楚了再说。”
楼兰使者语气冷冷,“还望陛下秉公处理才是。”
皇帝便转头冲楚王道:“楚王,那两人说的话可是实话?”
却不料齐墨蒿完全不以为意,“皇上,这两人恐怕是见大事已去所以才反咬臣一口,再说臣根本没有杀哈喻王子的动机,倒是燕王在昨日臣的婚宴上跟哈喻王子费了一番口角,当时哈喻王子说的话过于难听了些,说不定燕王便因此记恨上了,杀了哈喻王子以泄愤也未可知。”
程百依有些不解,如今火都烧到眉毛上了为什么齐子羲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脸上那温和优雅的笑容还真是刺眼,他如此镇定是因为他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还是因为他真的有万全之策不会引火烧身。
皇帝有些头疼,正待询问,却见哈喻王子那八个亲信中有一个上前一步双手抚胸行了一礼道:“皇帝陛下,奴才有一事相告。”
皇帝挥挥手:“何事?”
“昨日我们殿下本在楚王府喝酒喝的好好的,可我们殿下不知跟楚王发生了什么争执,被楚王殿下赶出府来,后来我们听说原来我们殿下喝醉了酒误闯了楚王殿下的新房,并……惊吓到了楚王妃。”
哈喻王子喝醉了酒走错了房间本来没有什么大事,楚王大可以一笑置之,为何又不顾一个王子的脸面将他赶出王府呢?这个“惊吓”大概不是普通惊吓那么简单了。
程百依恍然大悟,这恐怕就是齐子羲的后招了,如此一来楚王殿下也有了要杀掉哈喻王子的动机了。
在新婚之夜,自己的妻子便被别的男人调戏,这件事可关乎到一个男人的尊严,更何况楚王的尊严又比其他人要大一些。
程百依适时添油加醋,“一个男人被人当众侮辱要严重一些,还是一个男人在新婚之夜还未洞房新娘便被别的男人‘惊吓’要严重一些呢?”程百依故意加重了“惊吓”两个字的语气,接着又道:“楚王殿下说你跟哈喻王子无冤无仇,如今看来你们的仇可非同一般啦。”
齐墨蒿一脸吃瘪,昨日人多眼杂,恐怕知晓哈喻闯入他新房的人也不少,他一时间要掩盖也来不及。
“哈喻王子昨日的确误闯了臣的新房,所以臣一气之下将哈喻王子赶出府去,至于哈喻王子被杀一事,臣全然不知晓。”
程百依正要说话,齐子羲向她看了一眼,程百依会意,便止住了话头,齐子羲却笑道:“哈喻王子被杀一事楚王既然全然不知,可为何他的尸体出现你在府上?若楚王殿下真是冤枉,大可以禀报陛下着人调查,可为何楚王殿下还要用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把戏,随便弄两个人来冒充我府上的人冤枉于我?楚王用如此粗糙又拙劣的技巧究竟极力掩盖什么?”
“你……”
齐墨蒿虽不是那种巧舌如簧之人,可能将他说的哑口无言的却没有几个,此刻他即便是要狡辩却不知从何辩起。
一来,哈喻王子出现在他的府上是真,二来他安排的这两个蠢货偏偏被识破了,更糟糕的是这两个蠢货还是他故意争对燕王安排的,整件事就好像是他杀掉了哈喻正好利用哈喻跟燕王有口舌之争嫁祸在燕王身上,的确是拙劣又卑鄙的手段。
齐墨蒿起身一拱手道:“陛下明察,这件事确实不是臣做的。”
此刻那楼兰使者又适时的叫嚣道:“那楚王倒是说说为何我们王子会出现在你府上?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楚王殿下一定要给我楼兰一个交代,否则大曜王朝便是凌强欺弱,我们楼兰定会联合西北各国来大曜讨回公道。”
这下可好了,直接一个王子的死亡上升到国家的安全问题。
齐墨蒿一张脸沉得如锅底,说实在的,他如今可真是有口说不清,要一口咬定这哈喻是齐子羲杀的吧,可他安排的那两个人偏偏出卖了他,他若是还咬住不放,不但起不到什么作用,反而会显得自己智商有问题。
可问题是哈喻本来就不是他杀的,可若是不是他杀的,为什么他的尸体又出现在他府上?昨晚上府里一团乱,先是有人潜进王府偷盗,再是有人行刺,那哈喻的尸体什么时候被丢在他府上的他都不知道,要不是今早打水的人发现了,还指不定那尸体在那井中泡多久呢。
第五十三章敲打
皇帝陛下抬了抬手道:“使者不必焦急,这件事朕一定会给楼兰一个交待,今日朕也累了,你们都先回去吧,这件事关系重大,朕再派人好好调查一番,使者静听朕的消息便是。”
从建章宫出来,齐墨蒿追上了齐子羲,他额头青筋暴涨,说话语气沉冷,“这件事是你干的吧?”
不同于楚王的暴怒,齐子羲一脸温和自然,嘴角还挂着友好的笑容,“不知楚王殿下说的是哪件?”
齐墨蒿简直想杀人,“你不是明知故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