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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页）

&ldo;真是不可思议。&rdo;巴兹尔喃喃自语，并在房里沉重地踱起方步，接着他说：&ldo;警官，您确定调查过程没有出什么差错吗?您没有抄错地址?而且警方果真实地查证过吗?&rdo;

&ldo;先生，这件事很简单。&rdo;警官轻轻笑道，&ldo;他说的那个地点，是一块有名的公共用地，很靠近伦敦。一大清早，在各位还没有起床之前，警方就已经到那里去过了，结果并没有发现他所说的房子。事实上，那块地方根本没有任何房子。虽然那里离伦敦很近，可是几乎见不到几棵树，更别说会见到人了。哎，先生，他的地址确定是假的。他是个狡猾的歹徒，故意选了一块没有人知道的、被人遗忘的英格兰土地。没有人可以马上判断出那块荒地上有没有房子，可是，事实上就是没有。&rdo;

当警察有条不紊地解说时，巴兹尔的脸色越来越沉，还带着一丝落寞。相识许久以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忧心忡忡。在我看来，他的固执着实有点孩子气，他居然不改初衷，执意要为那个可疑的中尉说话!最后，他终于说道：

&ldo;警方真的搜过公有地了吗?那里真的找不到基恩的地址吗?对了，他的地址是哪里啊?&rdo;

警官从手中挑出一张纸片，看了一眼。当他正要开口前，鲁伯特&iddot;格兰特又有动作了。他靠在窗口，像一位恬静而且满怀自信的侦探，以一种尖锐而知性的嗓音发言‐‐这是他惯用的音调。

&ldo;嘿，巴兹尔，我可以告诉你地址，&rdo;他优雅地说，慵懒地从窗外的树上摘下一片片叶子。&ldo;为了安全起见，我昨晚就向警官问到那个人的地址。&rdo;

&ldo;他的地址是什么?&rdo;他的哥哥严正地问道。

&ldo;如果我说得不对，烦请警官指正。&rdo;他得意地看着天花板，&ldo;他的地址是：榆树小屋，巴克斯顿公有地，在珀利附近的萨里地区。&rdo;

&ldo;没错，先生。&rdo;警察笑着，收起他的文件。

房里一片静默，巴兹尔的蓝眼睛茫然了几秒钟。接着，他的头突然倒向椅子。我吓得跳起来，以为他病了。当我正感到不知所措时，他的嘴巴爆裂了‐‐我找不到其他的词语来描述他的动作‐‐接着突然传出一阵大笑，把天花板都震得摇晃起来。这是一阵天摇地动的笑声，越笑越大声、越笑越久，几乎停不下来。

过了整整两分钟，笑声却还没有完全结束，巴兹尔笑得肚子发疼，可是他还继续在笑。而在座的其他人，则开始觉得十分恐怖了。

&ldo;真是抱歉，&rdo;这只发疯的怪物终于起身说道，&ldo;真是不好意思，我太粗鲁、太愚蠢，而且，也不太实际了，如果我们还要赶到那里，就不能再浪费时间。我知道，火车的服务糟糕透了，这么短的距离要搭火车，真是万不得已啊。&rdo;

&ldo;赶到那里?&rdo;我茫然重复他的话，&ldo;赶到哪里去?&rdo;

&ldo;我忘了详细的地址，&rdo;巴兹尔咕哝道，站起身，把手插入口袋，&ldo;某个珀利附近的公用地，谁有火车时刻表?&rdo;

&ldo;你该不会是说，&rdo;鲁伯特叫道，情绪激动地瞪着他哥哥，&ldo;你该不是想赶到巴克斯顿公有地吧?你想去吗?你不能这么做!&rdo;

&ldo;为什么我不能去巴克斯顿公有地?&rdo;巴兹尔笑问。

&ldo;你为什么要去?&rdo;弟弟不安地揪住窗外的树枝，瞪着哥哥。

&ldo;当然，是为了去找中尉喽。&rdo;巴兹尔&iddot;格兰特说，&ldo;你不是也想找他吗?&rdo;

鲁伯特粗暴地折下一根树枝，不耐烦地掷到地上。

&ldo;为了要找他，&rdo;他说，&ldo;你就要大张旗鼓地去那个根本不存在的地方?&rdo;

警官和我忍不住相视而笑。见到我们的笑容，鲁伯特备受鼓舞，秉持着格兰特家族的辩才，加上反复强调的手势，滔滔不绝地往下讲：

&ldo;他可能在白金汉宫、圣保罗教堂的十字架上、牢里‐‐我想这是最可能的‐‐橱柜、车上等等地方，他也可能在我的仓库里，或是在你的橱子里。他所在的地点有无数的可能，可是，他绝对不在那个才刚被全面搜索过而找不到人的地方。如果我没听错，你好像很希望我们赶去那个最不可能的地点。&rdo;

&ldo;没错。&rdo;巴兹尔冷静地说着，穿上大衣，&ldo;我想各位会很乐意与我同行。如果各位没有雅兴，当然也无妨，那么就请大家在这里愉快地等候我回来。&rdo;

人类的天性总是如此，见到消逝中的人、事、物便想要跟随，如果这些人、事、物果真出现离去的迹象，我们就会抱以较高的评价。我们全都跟着巴兹尔走，我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大概就是因为他快消失了吧?他果决地带了大衣和手杖离去，鲁伯特则几乎丧失理智地追赶着巴兹尔。

&ldo;老家伙，&rdo;他叫道，&ldo;赶去那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有什么用?那个地方什么也没有，只有废弃的小路以及歪斜的树。那个龌龊的中尉随便报上假资料，随口乱编了一个地点，你居然就信以为真了!&rdo;

&ldo;是的。&rdo;巴兹尔掏出表来看，&ldo;而且更糟的是，我们赶不上火车了。&rdo;他顿了一会儿，接着说，&ldo;说真的，如果我们晚一点再去也可以。我还有一点稿子要赶，而且，我记得鲁伯特你对我说过，你想去达利奇画廊。我刚才太鲁莽了，他可能并不在家。可是，如果我们赶搭五点十五分那班车，在六点钟左右抵达珀利，我想我们就可以逮住他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