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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2页）

他不是那种会为某个人而去做某件事的男人，就像他此刻的举动也因为他自己，他是为自己而做的，他就是这么一位傲睨万物的男人。

我与他所有的一切，如今回想时只剩结局与起头，在那些深爱的日子里，别无所求，爱意深得恨不能互为血肉。可惜，并不是每一个人一开始就能学会如何去爱另一个人，也不知道与爱同来的还有伤害。

而今，叹，远多于恨。

&ldo;明，我败了，我承认，最后，在你我之间，我是败者。&rdo;李世民的声音淡得听不出一丝情绪，语气如此淡然，仿佛旁观，并不曾陷入，&ldo;我高估了自己的心冷，高估了自己的心狠，不曾彻底的忘却，就不可能无卦碍的前行，不舍便不得。功成、名遂、身退。明，我仍恨你，但是，我愿意重头再来……&rdo;

李世民的手臂松松地环着我，并没有刻意的收紧禁锢，但为何我仿佛找到了如同停泊港湾的安心与依赖。

我低低地笑着，终于泪流满面。

我刻意与他拉开距离，却又如此想要靠近他。他是那凌空的火焰，令人畏惧被烧成灰，所以逃离，却又令人情不自禁地奢求温暖，所以靠近。他原本是恨的，却在恨的角落里发觉，爱本是恨的来处，恨的缘由，只是爱。

呼啸着的风旋刮入大殿，烛火坠地，挂着的帘帐绢帛接触到烛火，立即熊熊地燃烧起来。

&ldo;明！&rdo;李世民眼中映着火焰，他在漫天火光中蓦然回首，&ldo;你快走吧！&rdo;

&ldo;世民，你说过，你愿意重头再来，我也愿意。&rdo;我泛开一抹浅笑，拥紧了他，放任自己。

&ldo;好，重头再来……&rdo;李世民吃力地抬手，他缓缓摊开手，掌心放着两颗如血般艳丽的耳钉。

&ldo;赤幽石……&rdo;我眷念地伸指轻抚着光滑的石面，口中喃喃自语，&ldo;可惜，已碎成了两颗，再也回不去了……&rdo;

李世民清亮却又低沉的声音，烟雾般在我耳边缭绕：&ldo;明……明……明……&rdo;他喃喃念着我的名字，仿佛永生永世的咒语，束缚我不羁的灵魂。

浮生若梦，在意识缓缓飘出身体的瞬间，所有的纷争与爱恨都如烟花寂灭，只有彼此的名字，将被带入另一个世界。

我终得了解脱，即将乘风归去。朦胧中，我瞥见了赤幽石隐隐发出的亮光，流动着诡异的红，艳丽得令人沉溺……

尾声

夜半，大雾。

深陷迷雾，入眼皆是雾气缭绕，茫茫一片，望不见来处，亦顾不到归途，只觉自身微渺。

母亲……我立在窗边，不眠不休地等了她一晚，她终是忘了她对我的承诺，昨夜依然没有归来。

满园美景，清风入怀，天仍灰蒙一片，我看着坛中怒放的牡丹，忽觉心神不宁，转身向园外跑去。

殿外数十名宫女内侍在忙碌奔走，我愈发显得不安，仓促间抓住一个宫女急问：&ldo;发生何事了？&rdo;

&ldo;昨晚含风殿突起大火……&rdo;那宫女的话方才出口，立即被一旁的内侍监打断了，&ldo;罗嗦什么？！&rdo;

含风殿突起大火？！我的心在猝然听闻&ldo;大火&rdo;二字时微微一颤，母亲！

我再也顾不得许多，提起裙摆，飞奔向含风殿，冷不防道旁窜中几名玄衣侍卫，他们手提兵刃，为首的男子高声说道：&ldo;奉陛下口谕，诛杀妖女武媚娘！&rdo;

&ldo;啊？！&rdo;我顿时愣怔在原地，就在我恍神的瞬间，一道雪亮剑光迎面袭来，这一剑迅如奔雷，而我毫无自卫之力，眼看便要命丧于此，生死存亡关头，我身后异芒立起，硬生生地挡下了这可追魂夺命的一剑。

&ldo;咳……&rdo;我掩住心口，轻咳一声，那剑虽未至身，却已被剑气所伤，我再也无力支撑，倒在身后那人的怀里，&ldo;阿真……你为何会在此？&rdo;

&ldo;是夫人命我前来。她告诫我，若她不在你身边，我定要守在你身侧。&rdo;阿真神色平静，他站在我身后，搂着我的腰，轻轻扶住我。

那侍卫踏前一步，紧逼问道：&ldo;大胆，你是何人？！竟敢抗旨！&rdo;

阿真却不与那侍卫争论，他紧紧地搂着我，在我耳边低声说道：&ldo;我拦住他们，你快去找夫人，此时唯有她能救你了！走！&rdo;说罢，他的手撑在我的腰后，轻轻一退，而后他便回身与那些侍卫缠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