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担忧主子昏睡不醒,她几度想进屋去叫,无奈大爷嘱咐不许打扰,便只得竖着耳朵在门外侯着。
“什么时辰了?猴子昨夜闹了么?”
梁辛揉了揉略胀的太阳穴,只觉浑身乏力,胸前倒松快许多,痛感不那么明显。
“都晌午了,大爷已领着小姐用过午饭,她这会儿正玩得开心着呢。昨夜睡得也好,一觉到天亮的。”
小毛本是个聒噪的,此时见主子醒来尚有精神,一颗石头落了地,兴奋劲就藏不住了。
“你乐什么?嘴都咧到耳后根了。”
梁辛推开上来摸她额头的丫头,径自趿着拖鞋去盆架前,“怎么不叫我起来?都睡到晌午了,如何向太太交代?”
她还有任务在身。
昨晚太困,竟等不及秦商回来,还没问过他的意思,不知是否真要每日去南苑报到。
何况今日诚信堂还有重头戏。
怎一觉睡了这么久?
“大爷已去了太太那边,待会儿就能回来了。奴婢也担心您是发热反复了才昏睡,可大爷确定您已退了热度,不准咱们进屋吵您。”小毛赶紧上前,边伺候梳洗边解释。
要不是她提议让小姐先在院子里遛狗逗鸟消消食,指不定还吵不醒主子呢。
发烧了?
梁辛后知后觉,才明白自己昨晚大概烧糊涂了,否则不会精神不济撑不到小猴子回来。
“半夜给我找大夫了?”
她狐疑地扫向喜上眉梢的丫头,双眼一瞪便逼问道:“昨晚我迷糊着没印象,你说说怎么回事。”
直觉告诉她,这丫头心里藏着事。
“昨夜大爷将小姐哄睡抱回来时,您已睡得沉了。后来大约过得一个时辰,咱们都已睡下了,大爷却又叫了嬷嬷来房里守着,他则去四爷那把那大夫给揪过来了。”
当时她也被这动静闹醒,只能在门外向嬷嬷打听,后得住主子发热,急得不行才喊来碧玉陪着小姐,自己去屋里伺候。
姨娘在别院也发过热,反反复复退不下来,昏沉了几日,好转后性情都变了。
可不能再那样病了。
“他是少见多怪,这应是胀奶引起的发热。你给我喂药了?”梁辛倒没料到那男人会在大半夜亲自去请大夫。
她早听两个婆子说过,断奶时处理不妥当十有八九要发热。
“是开了一剂药,不过大爷打发我去陪小姐,这屋里都是他照料的,奴婢去给您端麦芽汤和午饭来。”小毛见话锋不对,匆忙逃窜。
只不过刚迈一步,已被人扯住了衣角。
“你跑什么?”
梁辛可气地拍了这丫头一掌,但没用什么力道,“先别露一副背叛我的神情,这会儿没功夫审你。我还不饿,你说说诚信堂的事怎么样了?是取消了还是谈完了?大爷去过么?回来脸色如何?可有说过什么?”
这事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