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如果不行也没关系,能这么近的见上一面他已经很满足了。
不多时两人被迎到正堂,令两人都没想到的是,廉颇已经在堂上等着了。
廉颇身着铠甲,整个人威武生风,就那么站着就十分骇人,他一见两人来,就拱手行礼,“这位就是屈幸屈先生吧?有失远迎。”
屈幸受宠若惊,连忙回礼,“正是在下,拜见廉颇将军。”
“无需多礼,坐。”廉颇让两人坐下,迫不及待道,“咱们也不来那些虚的了,不知先生所言,破解秦军之法是什么?”
屈幸闻言,瞳孔一缩,心下大呼不好,这小公子是坑他呢!他哪里有什么破解秦军之法?
但到底是个老狐狸了,屈幸心中着急,脑子里的想法百转千回,只是恰恰没有这秦军之法,可是看着廉颇热切的眼神,他想他今日若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只怕此人不会善罢甘休。
“这破解秦军之法……”
他吞咽了一下,正欲瞎编,却听一旁李牧道:“法子在我这里。”
于是,两个头发都已发白的人,看着一旁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愣住了。
过了片刻,廉颇哈哈大笑起来,“屈先生这是在与我说笑呢。”
屈幸也回过味来,小公子这是瞒着他做了安排啊,他暗自叫苦,这时也并不信嬴政能有什么好的安排,喝道:“莫要胡说,你能有什么法子,出去等我。”
他看这小子老实,没想到在这儿等着他呢,他真是担心对方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来,忙想将对方给打发了。
谁知李牧就跟小公子附身似的,根本不搭理他,而是上前朝着廉颇行了一礼,说:“将军,长平之战,罪在郭开,郭开不除,赵国亡矣。”1
屈幸倒吸一口凉气,“你……你你你胡说什么,别胡说!”什么赵国亡矣,这种话能在这时候说?能在廉颇面前说?
他忙上前拉住李牧,也一时想不出什么解决之法,只道:“将军莫怪,老夫今日本就是为着这孩子拜师
()而来,没想到这孩子竟是魔怔了说些忤逆之言,老夫这就将人带回去严加管束,改日再来向将军赔不是。”
廉颇没有言语,眼看着两人就要走,李牧道:“将军难道要自欺欺人吗?”
李牧心中打鼓,却也十分惊讶于阿政的安排,阿政竟然连屈先生要将自己拉住之事都算到了,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他不能让事情功亏一篑,他得好好表现,想到这儿他大力挣脱了屈先生,转身跪在了廉颇的面前,“将军,让我和将军单独谈谈吧。”
屈幸就快要晕过去了,还要单独谈谈,小公子是给这孩子喂了什么迷药啊,这么听他的话?
“李牧,别胡闹了!”
谁知他刚说完,就听廉颇开口了,说:“行,那我们便单独聊聊,但你今日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也不必回去了。”
他说完看向屈幸,“屈先生先出去等着吧。”
屈幸:“将军……”
在对上廉颇冰冷的眼神时,屈幸闭了嘴,心道小公子怎么那么不让人省心呢?
但是心中埋怨归埋怨,他又希望小公子的法子能管用,至少保住那孩子的性命。
屈幸难得地颓丧,暗骂自己做事不够周全,这时候寄希望于一个几岁稚童,真是无用。
而堂内,李牧对廉颇磕了一个头,这时候才从怀中将自己仔细收好的信给拿了出来。
廉颇看了看他递到自己手边的东西,疑惑问:“这是何物?”
李牧一时间没猜出他问的是那纸还是那信,便说:“这是纸,里面写的是有人托我给将军送的信。”
廉颇还从未见过纸,那么轻便的一叠,看起来并无危险,他便放心接下,打开一看里面密密麻麻写着字,不由惊叹,此物倒是比竹简方便了许多,还有这黑色的东西,他闻着竟还有一股淡淡的草木香味。
这纸倒是有点意思。
然而,他再一看其中内容整个人都定在了那里。
与此同时,几个与之相关的人都紧张不已。
小嬴政在屋里看书也看不下去,他不知道自己的信能不能起到作用,两人刚离开他其实就产生了退缩之意,他真的怕先生和李牧就像仲姜一样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