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国舅:踏实得了吗我?算了,跟皇帝说不清,还是回去悬赏请高人吧!
可是悬赏之后来的那些天师一个个的唉,孙国舅想起来就头疼,这是把他府里当耍猴戏的地方了,玄玄乎乎架势摆得倒挺像样,正事却是无能为力。前天还有个骗子一套花拳绣腿没使完,自己先发了疯,又骂他,又骂皇上,两百杖没打死他算他命大!
悬赏价码从五万到十万,再到二十万,孙国舅敢说,他出的绝对是有史以来请天师的最高价了,偏偏没人拿得走你说气人不气人!
“老爷怎么办啊,四小姐咬了舌头怕活不成了!”
孙国舅铁青着脸:“她要死就让她死去!找我有什么用!”
先前回话那人躬身道:“大人,在下认为,近日那些无能之辈全是冲着二十万两的悬赏碰运气来了,真正的天师定然自视甚高,哪有不请自来的?那位陈天师听说也不愿来,是欠了青州同知郭大人一个人情才勉为其难随其进京。不如大人去宫里请个旨,她要多少钱,可以给,但是必须拿出真本事来安府定宅,若做不到,以欺君论处。”
孙国舅没好气:“你说得容易,可以给,我拿什么给?”
“皇后娘娘那儿”
孙家本就不是什么大富之家,祖产稀薄,还是妹夫一路高升当了权臣才使得孙家攒了点家底。改朝换代之后,孙国舅属于鸡犬升天那一拨,只提升了社会地位,并无从龙之功,在金银赏赐上自然也分不到多少。孙皇后送了娘家十几家内城铺子两个外庄,仅此而已,出息裹着一大家子吃喝用度也就刚好,他时不时还会让夫人去宫里哭哭穷。
国舅才当了四年,新朝初立皇帝管得又严,要求皇亲们勤俭守矩做好榜样,他还没来及放开手脚捞钱呢。要不是皇帝发话,他又看在妻儿性命危迫的份上,哪里会掏空一半家财来做这个悬赏!
也就是说,他把库银扒拉扒拉堆一块儿,顶多能凑上四五十万两。要么就不请陈姜,要么他就得厚着脸皮去借钱了。
陈姜才不管他多为难,去宫里又被皇帝骂成什么样儿,她舒服地瘫在罗汉榻上,一边吃着郭夫人遣人送来的水果,一边跟师焱聊天。
“几只啊?”
“三只。”
“全是厉鬼?”
“嗯。”
“孙府有什么东西引了它们去吗?”
“无。”
“这么古怪?”陈姜拈了块酥瓜填进嘴里,含糊道:“怎么想三只厉鬼都没有同时出现在同一地方的理由。国舅爷本人没事,是他妻儿下人受害,这难道又是一个复仇的故事?”
师焱刚想说话,赵媞抢先插嘴:“若是我大周忠臣复仇,为何不去宫中,怎会挑孙化那胆小怕事的养马官下手?”
陈姜嘿然:“你大周死掉的忠臣良将早下地府去了,还能在阳间流连的鬼魂,只你一个。”
“我要是变了厉鬼,第一个缠死杨贼!”
陈姜想起那个厉化的女鬼,忙安抚赵媞:“心态放平,仇一定会报的。厉鬼没来生,殿下还有大好前途呢,不可动此歪念。”
赵媞也就说说罢了,她满心都放在正事上,又道:“能去的地方我都去过了,到处找不到袁熙的踪迹,他会不会去了别处募集人手?可他从青州离开时身上只剩了不到一万两银子,没有钱,又怎能招兵买马?”
这个说法是陈姜编出来忽悠赵媞的,其实袁熙是否真有起事之心,未可知。他当初告诉她的是来报家仇,那么就极有可能蛰伏在京城的某个角落。也有可能混进了宫,到离皇帝最近的地方,伺机而动。
一个青年男子要怎么混进宫?陈姜打了个寒战,不会的,袁家就剩他一个人了,他不会那么不孝!
趁赵媞再次外出寻找的时候,陈姜画了一幅画像拿给师焱看:“你进宫去找找,看看有没有长这模样的人,他有可能稍微化点妆易个容什么的”
陈姜突然住口,她盯着自己画出来的人像愣怔半晌,脑子逐渐清明。怪不得!怪不得从见袁熙之初就觉得他的脸有违和感,皮肤惨白,几乎没什么表情,除了一双清冷的眼睛能看出些人味儿来,整张脸都显得僵硬呆板。
为什么?因为他用了人·皮面具!
赵媞一回来,陈姜立马将画像拿到她眼前:“这是谁?”
“袁袁熙啊。”
“是他本身就长这样,还是易容之后的模样?”
“”赵媞的张口结舌让陈姜大叹了一口气:“他要是会易容,你还怎么找得到?他在京中行走,肯定会把自己包装成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身份!”
赵媞颓了:“啊,我竟忘了这件事,袁熙不会以真面目示人的,我竟忘了那还怎么找嘛!”
“如今之计,就只有等着孙国舅来替我扬名天下了。”
孙国舅没让陈姜失望,他答应了三十万银二万金的价格,正式下帖邀请神棍门传人前去安宅。
这一消息他想瞒也瞒不住,因为皇上下了一道旨意,痛斥他骄奢荒唐,因为一点内宅不宁的小事,在外高价悬赏,公然宣扬鬼神之说,致使大量骗子进京,搅乱京城秩序。但念在其一片爱护家人之心,就再给最后一次机会,若其大力举荐的所谓神棍门传人不能平息宅乱,孙国舅就滚到边关去种地,神棍门上下,一律以欺君罪名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