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幔帐的手已经褪~去了红色,瓷白色的肌肤一如之前看到的那片肌肤一般的色泽。柔荑胜雪,莹润光泽,微屈的手指似在召唤着他,妩~媚多情。
他就这么直直地看着,无视傅芷安黑沉的脸,不停对他飞刀子的目光,不自觉地抬起步子,朝她走去。
正要伸手去握那只召唤他的手的时候,见另一只手蜷着搭到了那只手腕上。
一个男人的手!!!
这是宁泽脑中的第一反应。
神色变了一变,正要发怒,便看到了一个光溜浑圆的头,和尚抬起头来,对他木然地道:“宁施主,请不要离贫僧这么近,给贫僧一点诊脉的空间。”
宁泽:“……”哪里是想离你近?
微微颔首,退去一边,面上神色清冷,身形僵硬,好似一尊雕塑一般,心里却是再次掀起了巨浪。这般失态的人,还是自己吗?
目光从屋里众女身上扫过,看到她们或哂笑,或恼怒或挤眉弄眼的神色,越发觉得不自在了起来。转身走了出去。
宁姚见状,也跟了出去。
到底还是在冰雪之中,让他心神宁静了些。
脑中,却不受控制地思量起他们的婚事来。
想到原本皇后都下旨让他们尽快完婚了,他却答应了她暂不完婚的要求。真是在自寻折磨。如若不然,这会,他已经将她娶回了宁王府,大将军府再如何想要改变他们的婚事,也木已成舟,为时已晚。若他们那时便已经完婚,将她护在宁王府,自然也就不再需要她每天用那香露,更不会发生她喝下那香露身上染香去不掉而让他无法近身的事情了。
到底还是自己太自大了些。
自以为,惠袅袅就是一个被他划在保护圈里的女子,他们的婚事也是既定的事情,左右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忽然间,就不自信了起来,因为……他发现,他在惠袅袅的心里,倒还不如那些聘礼重要。
耳边传来宁姚打趣的声音,“哥哥,你先前一个人进去,看到了什么?”
宁泽尴尬地不去看她,将视线移到早上堆着的“穿山甲”身上,“莫要胡言。”
除了那一片瓷白色的肌肤外,他并未看清楚别的什么,当时脑中一片空白,身体紧绷得连自己都差点无法控制。可他面上的不自然,任谁都不会相信他没看到什么的说法。
宁姚了然地摆摆手,“好了,哥哥,你就别遮遮掩掩了。我们都知道的,进去的时候,惠袅袅可是在被子上面的。”
宁泽脑中有什么,“嗡”地一声炸开。
在被子上面的?!
幸好他及时转身……幸好……
宁姚嘻嘻地笑着,“恭喜哥哥,这样的话,大将军府的人,就不得不许可这桩婚事了。我听说,当初他们也是不同意灵瑶夫人嫁给左相大人的,后来,左相大人也是用了类似的方法,才把人给娶了回去。”
“闭嘴!”听到前面一句,宁泽的心中还生出三分喜意来,听到后面的,脸立时便沉了下来,一双桃花眼中满是怒容,“再莫让我听到这样的话!”
宁姚懵了一瞬,而后豆大的泪珠便从眼里滚落了下来。
从她记事的时候起,宁泽就不曾对她说过这么重的话。她分明是顺着宁泽的心意说的,为什么要这么斥责她?
到底是她做错了事,宁泽心里还是怪她的……
可这事情,不是还有转圜的余地吗?
愧疚、委屈、难过,蓄满了她的内心。正要哭出声来,听得她的哥哥叹息了一声,“怪我,把你保护得太好了,那些腌臜的事情都不曾让你知道。”
闻言,宁姚怔怔地看着他,扁着嘴,没有哭出声来,眼泪却还是止不住地往处淌着。
宁泽便简单地将傅灵瑶为什么会嫁给惠逸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并道:“傅家的人最恨惠逸,切莫在他们面前提及他。也莫要将我比作他。难道在你心里,你的哥哥,就是那般龌龊恶心的小人?”
宁姚挂着眼泪泡猛地摇头,不是!她的哥哥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同时让她震惊的是,沈笑不笑的原因,竟是灵瑶夫人!
宁泽的语气缓和了下来,“为兄真的什么也没看到。”
宁姚继续摇头,吸了吸鼻子,道:“怎么可能呢?她躺在被子上面,你又在屋里待了那么久……”
待了很久吗?
宁泽觉得自己只不过待了一瞬啊……瓜田李下的事情,当真让他无从辩解了……有些头大,“就算看到了什么,也必须要当成没看到。女儿家的闺名极为重要,万不可将此事宣扬出去。”
他可不希望惠袅袅是带着怨意嫁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