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却马上振作了神情,将几人都请入里面,吩咐那还在忙碌的伙计将他新炒的一捧茶上来,就强笑着对几人道:“不瞒各位,这茶楼从我爷爷时就开了起来,一下子要我卖掉,真的是舍不得。”
他想,跟这正主好好谈一谈,应该能够宽容一下吧。
金鳞这时见这昨日说得好好的老板来这一手,虽然怕回去被王爷责为办事不利,但是也不敢妄自插嘴,还是那么一脸沉静的抱剑守在门口。
心中却在祈祷,罚几板子也别扣他的俸禄啊!
李老板这里,却是几乎潸然泪下地将自家人与这茶楼的深厚感情讲述了一遍,个中不易,个中欢欣,让人动容。
李老板说道:“……小人也知,这茶楼能被几位贵客看上是福气,但这心里却是舍不下。所以能不能……”
容成独清冷的声音响起:“茶楼房契交割,不是已经谈妥?金鳞?”
金鳞忙在门口回答:“是的,属下已把契金一分不少的交给了李老板。”
能听这人啰嗦这么长时间,已是容成独极大的耐心了,这时便旁若无人地对岳筝道:“你看怎么样?门前人流如织,屋内宽敞明亮,应该可以了。”
岳筝本就不想买这里,又听了李老板的话,就更加坚定了不要这里的决心,听他这么说摇了摇头:“不喜欢这里,换个地方吧。”
陆鸿问道:“你想做什么呢?”
岳筝回道:“开间绣庄。”
陆鸿看了眼容成独,我是行家的说道:“开绣庄的话,这里的确不合适。这茶楼附近,均是饮食消遣之地,又距离鲁家绣庄只半条街,只怕经营的时候不太容易。”
李老板听了大喜,连连附和:“陆将军说的极是,这位夫人可与你家夫君商量一下,换个地方吧。”他也看明白了,那一身珍珠灰的贵公子,只与夫人还有个商量的语气。
听此,陆鸿隐忍地看了眼李老板。他可是帮这人呢!这么没有眼色。
而本来眸色渐冷的容成独,听了此话,微微缓和,语气睥睨:“我们经营的绣庄,日后必定是金川第一,何谈不易?”
任是傻瓜,这时也听出了这两个男人语气中的斗法之意。
陆鸿不甘示弱,问道:“你的意思,日后她走每一步,你都在背后帮着了?”
“有何不可?”容成独还是那么清冷,又有些淡淡不在意的样子。
岳筝连忙在桌子底下踢了踢容成独,这两个男人是要干什么啊?陆鸿又是凑得哪门子热闹?
容成独疑惑地看向岳筝。
岳筝说道:“我知道你为我好,不想让我吃苦,可是我希望能够自己一步一步来,而且第一茶楼这个金川特色消失了也挺可惜的!”
她想来想去,在这个向来尊贵,从未遭遇过拂逆的他面前,或许服软是个好办法。因此一句话轻轻柔柔的,有点撒娇意味。
旁边的陆鸿,脸色立即不好看起来。他是习武之人,怎能感觉不到刚刚桌下那点气流变化?
从未见过她如此乖巧的容成独,却是笑醉了流光。就要点头同意,却警惕地看着岳筝,气势完全铺张开来:“你这是想把我当做虚设的?”
怎么这么多事!“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岳筝笑着道,想了想说:“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当然要找你帮忙。”
容成独想了想,看上去不甚满意,却道:“如此就好。”
……
接下来,在经纪的介绍下,岳筝在西螺街上挑了一户前后院儿的小商铺,傍着这商铺的的生意人家有铁匠铺、布店、小吃店,各色齐杂。
买下来要一千五百两。
经纪刚刚报出价格,“我先给你拿出来吧。”容成独与陆鸿几乎异口同声道。
岳筝好笑,看了两个人一眼:“你们眼里,我是穷啊,还是无能?”
说话间,她便从袖口中掏出两千两,朝两人展示了一下,“我正好有钱,不用借的。”
容成独挑眉,清冷的声音中杂了点戏谑:“筝筝的能力,我从未怀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