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斯鸣作为男三号,坐在了导演右边的第三个位置,与李珩中间只隔了一个壮汉。场务导演把主要演员、主要群演按类别和场次分清楚,导演张誉根据剧本,一个场景一个场景地说戏、提要求,说到属于谁的戏时,对方便用笔记下导演的要求和情绪要求。对戏的流程很长,也很繁琐,孟斯鸣自称体力还行,但对到后半期也已明显地显露了疲态。说到孟斯鸣的戏份时,导演特地仔细地看了看这个当初他钦点的演员。孟斯鸣回望着导演,眼神也忘记了躲闪,就这么没礼貌地与导演对视着。大约过了半分钟左右导演才收回眼神,点点头对孟斯鸣说:“不错,倔强、勇敢、叛逆,是我要找的李闽!”单独被cue,孟斯鸣一下还没回过神,四周大部分的眼睛就已经朝自己望过来了,甚至还有两个主演。这时孟斯鸣才感觉到不好意思,笑着低下头,对导演说谢谢。张誉很温和,鼓励他说:“年轻人,就保持你刚刚的勇敢劲儿!好好演!”。孟斯鸣听后受到了极大鼓舞,当即心花怒放,疲惫也一扫而空。机遇往往伴随着挑战,孟斯鸣的拍摄过程很不顺利,尽管他很努力地酝酿自己的情绪、将自己变成李闽,可一面对镜头,听到那声清脆的“action”后,大脑便习惯性地一片空白。无奈,导演为了赶进度,尽量把有难点的戏份往后挪了挪,给到他足够的时间来适应剧组的拍摄要求,另外也让演技指导专门给他开小灶培养演技。一天晚上夜戏结束后,孟斯鸣接到了江北的电话,江北听出了孟斯鸣语音中的沮丧和落寞,千方百计地套出了孟斯鸣的话。得知他在剧组拍戏因为演技问题而不顺利后,电话那头的江北沉默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便挂断了电话。第二天中午饭间,孟斯鸣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个温和的女性声音,她说她是滨海电影学院的老师,现在在满洲里的满家酒店,有人托她帮他突击培训。孟斯鸣大为惊讶,脑海中同时升起一个大大的问号,可此时孟斯鸣早已顾不得求证对方的身份,近日来的拍摄挫折快将他打倒了,他必须抓住一切能称之为稻草的东西,让他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提高自己的演戏能力。满家酒店在孟斯鸣住的满洲里酒店不远处,孟斯鸣放下电话后甚至没空穿毛衣,身着单衣单裤直接套上羽绒服便出了酒店。零下二十度的天气,孟斯鸣使出了自己当初考滨海的勇气,一路狂奔冲进了马路对面的满洲酒店。酒店房间里,一个穿着打扮随意但干净清爽的中年女性站在窗前打电话,目极之处是楼下一个匆匆奔跑的少年身影。她笑着对电话说:“让我这个快50岁的人,跑几千公里就为给这孩子上课,还特别吩咐让我住在离他最近的酒店,您可真上心。”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中年女性笑着回答:“老师您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电话挂断后,门口及时响起敲门声,她缓缓走过去打开门,看到气儿还没喘匀的少年微微笑着伸出手:“你好孟斯鸣,我是宋芸。”孟斯鸣进来后,先是问这件事情的原委,宋芸诚实地说:“我也不知道是谁拜托的我,我只是听了一通电话,便被指派过来了。”她也不多浪费时间,给了孟斯鸣两个选择,一:立刻开始培训;二:当侦探,去探明她的到来是谁的指使。宋芸没有失望,孟斯鸣果断地选择了一。宋芸的演技课着实给孟斯鸣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作为电影学院的老师,孟斯鸣并没有表演基础还真难不倒宋芸,但唯一比较为难的是这次只有5天时间,5天后他就必须要离开满洲里。而孟斯鸣也不好过,除了必须要去剧组走戏之外,他大部分的时间都窝在宋老师的酒店房间里,一遍遍爆发情绪、酝酿情绪。一会儿哈哈大笑、一会儿痛哭流涕、一会儿沉默抑郁,一会儿热情高涨。一天之内他要经过无数遍激烈的情绪的转换和轮回,仿佛是一个生命没有尽头的仙者,刹那尝尽人间百味。除了激烈的情绪之外,宋芸通过一些很小的技巧教会了孟斯鸣如何在表情不动的情况下完成情绪的转换。他的变化引起了导演张誉的注意,在一次收工后他还专门将孟斯鸣叫到监视器前,对着他刚刚的表演片段说:“这两天进步很大,这个镜头是我到目前为止最满意的一个,再接再厉。”宋芸老师走时,孟斯鸣专门去机场送她,他也想趁着最后的机会想从宋老师口中探听到是谁如此帮自己,宋芸老师还是摇摇头,只说是自己曾经的舞蹈老师拜托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