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上头的命令却叫他怕也要说,死也要把屎盆子扣到洛州,扣到她头上。
“哈哈哈哈说得好。”她笑起来,目光愈发阴冷,仿佛在看砧板上一条将死的草鱼。
“洛州虽然封城却只是不许出,既然其他三州出了如此大事,你们为何不早些来禀呢,何必等洛州解封了再来报,等全死干净了再来岂不更好?”
他嘴唇翕动“陛…”
“嘘——别说话。”江吟晚站起身。
“让朕猜猜你打算说什么,是不是想说燕州是必经之路,也因疫情被封死,所以你们过不来?是不是还打算说,这都是靖王体恤,不愿让朕再忧心伤身,所以瞒下而亲力亲为?”
真是个笑话。
短短小半月就死了足十五万人,却能赶在洛州之前解除封控。
期间还无一人上报给她这个皇帝。
她生生是气笑“呵。”
真是胆大包天,竟利用十五万人性命夺位,这种人跟战场上出卖家国的有什么区别?
想她江家世代英烈,绝不能容忍此等乱臣贼子祸国。
江吟晚咬紧了后槽牙,才堪堪控制住情绪,将话锋一转“你退下吧,他如此能干,待朕回皇城,一定会好好嘉奖!”
明眼人都听得出这是话中有话,但到底并未给那官兵处罚。
官兵松下一口气“谢陛下!”
离开的步伐显得轻快许多。
待人退下,屋内三人面面相觑,纷纷开始进言。
“陛下,只怕此事并不简单,洛州封城迅速,就算真有几个漏网之鱼,也断不可能危及三州如此之快!”黎涛对自己的能力还是颇有自信,说有人逃出去,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白衔清也道“他们能迅速解决疫病,多半是偷了孟太医的方子。”
而这个人,必须跟太后靖王那边也认识,被利用,拿捏,甚至也许从一开始就是太后靖王的人。
他心逐渐下沉。
最终话还是由赵全开口“陛下,我们随行队伍中怕是有内贼,奴才思来想去,觉得李太医…难辞其咎。”
李太医曾经就是太后的人。
可那年冬天,若非李太医相助,陛下早就死了!
故而这些年赵全才敢信任他。
白衔清说不出心头滋味,如今他不过是又遭了人背叛罢了。
江吟晚拨弄着扳指,沉吟半响。
随行的队伍里肯定不止一个内贼,更重要的是,肃州是靖王的封地,这十五万人平摊的话肃州也要死上五万人,下如此大血本如果只是为了制造些舆论,给自己造点势,那未免太亏。
毕竟只要她去查,总能揪出漏洞。
没能留下洛州灾民的活口,这本身就是一个很大的漏洞。
一旦查到最后,倘若她没被拉下位,那靖王可是要被下狱的。
除非,他们压根就没打算让她活着回皇城,而是打算在路上便让她意外死亡。
如此靖王人心也有了,皇位也空了,白衔清又没有子嗣,那他登基就是顺应天意民心。
“黎涛,你立功的时候到了。”江吟晚酝酿起一个计划,转向黎涛,示意他侧耳过来。
“…”
“陛下吩咐,臣万死不辞!”
白衔清看着黎涛一脸坚毅的离开,还没反应过来,一双温热的手就扯住了他的手腕。
“江将军,这两日闲下来不若教我习武如何?西郊那片山林就很不错。”
地广,人稀,尤其还有处断崖,真是刺杀的绝好地点。
江吟晚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