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佩德脱下帽子说:&ldo;早啊。&rdo;
他的笑容给她脸上也带来了一丝微笑。可是她近乎紫色的蓝眼睛里还是带有一股烦恼的神色。她低下头,安静而羞怯地说:&ldo;进来,斯佩德先生。&rdo;
她领着他走过开放式厨房、浴室和卧室,来到一间奶黄色和红色的起坐间,一面为周围弄得乱七八糟而表示歉意:&ldo;什么都是乱糟糟的。我行李还没完全打开呢。&rdo;
她把他的帽子放在桌上,在一张胡桃木长靠椅上坐下。他坐在一张锦缎面子、椭圆靠背的椅子上,面对着她。
她望着自己的手指,十指交叉在一起说:&ldo;斯佩德先生,我要沉痛地坦白招认。&rdo;
斯佩德有礼貌地笑笑。她不敢抬眼望他,他也一声不吭。
&ldo;那个‐‐我昨天告诉你的事,全是假话。&rdo;她结结巴巴地说,抬起头用痛苦的、惊恐不安的眼神看着他。
斯佩德轻松地说:&ldo;哦,那个么,我们并没有真正相信你的故事。&rdo;
&ldo;那么‐‐?&rdo;那痛苦、惊恐不安的眼神里又多了一层窘困。
&ldo;我们相信你那两百美元。&rdo;
&ldo;你是说‐‐?&rdo;她好像不懂他的意思。
&ldo;我是说你付给我们的钱比起你讲的真话来要实际得多。&rdo;他平淡地解释道,&ldo;这点钱已足够把事情安排好了。&rdo;
她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欠身离开靠椅一点,又坐下把裙子拉平。俯身向前,迫不及待地问:&ldo;事到如今,你还愿意‐‐?&rdo;
斯佩德一只手掌朝上做了个手势让她住口。他皱着眉头,嘴边却露出笑容说:&ldo;那要看,难就难在,小姐‐‐你究竟叫温德利还是勒布朗啊?&rdo;
她脸红了,喃喃说:&ldo;真名叫奥肖内西‐‐布里姬&iddot;奥肖内西。&rdo;
&ldo;奥肖内西小姐,糟就糟在眼下已经出了两条人命啦,&rdo;‐‐她畏缩了‐‐&ldo;两件案子同时发生,大家都轰动了。警方认为他们实在无法无天,大家都对付不了,代价太大啦。这不是‐‐&rdo;
他没说完就住了口,因为她已经不听他讲,正等着他住口呢。
&ldo;斯佩德先生,老实告诉我吧。&rdo;她的声音颤抖,差点就要歇斯底里发作,脸色憔悴,眼睛里只有绝望的神色。&ldo;昨天晚上‐‐这事要怪我吗?&rdo;
斯佩德摇摇头说:&ldo;我没把事情弄清楚之前不怪你,你警告过我们瑟斯比是个危险人物。当然你对我们编了一套你妹妹之类的假话。不过那可以不算,我们并没相信你。&rdo;他耸了耸斜肩膀。&ldo;我还不能说那是你的错。&rdo;
她说,&ldo;谢谢你,&rdo;声音很轻很轻,然后又摇摇头。&ldo;不过我总在责怪自己。&rdo;她把一只手放在喉咙口。&ldo;阿切尔先生昨天还是‐‐那么活蹦乱跳的,身子那么结实,精神那么饱满‐‐&rdo;
&ldo;住口,&rdo;斯佩德命令道,&ldo;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干我们这一行是要冒风险的。&rdo;
&ldo;他‐‐他结婚了吗?&rdo; 棒槌学堂&iddot;出品
&ldo;结婚了,有一万元保险金。没孩子,只有一个不爱他的老婆。&rdo;
&ldo;哦,请别说了。&rdo;她悄声说道。
斯佩德又耸耸肩膀。&ldo;就是那么回事。&rdo;他看看表,从椅子挪到长靠椅上,坐到她身边。&ldo;现在没时间为那事操心了。&rdo;他的声音轻松而坚决。&ldo;外面一大帮子警察啊,助理地方检察官啊,记者啊什么的到处在跑,千方百计打听消息呢。你打算怎么办?&rdo;
&ldo;我要你帮我‐‐帮我脱离这一切纠缠,&rdo;她细声细气,哆哆嗦嗦地回答说。怯生生地伸出手去搁在他袖子上。&ldo;斯佩德先生,他们知道我的情况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