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老爷呼哧呼哧喘了几口气,犹如毒蛇盯着青蛙一般盯着丁柔:“嘿嘿,小丫头,当年之事若提起来,可怪不得老夫。若非你对嘉儿有那么点儿意思,我岂会强留你?何况你父亲不在了,被叶山那小子得罪过的人可不少,若非我收留你,你还不知道沦落成什么模样!”
丁柔气得直乐:“照这么说,我反倒该谢谢你了?”
钟老爷扬眉:“不敢当。”
丁柔气到极点,反而笑了:“好,好,既然如此,我祝你香火有继,钟家百年昌盛!”
钟老爷的神色又阴沉下来:“你到底要怎样?”
“我说了,我保你钟家香火不断,你为我未出世的孩儿偿命!”
钟老爷脸色多次变幻,最终眉毛狠狠一跳:“哼,当年的事,你没告诉叶山吧?”他见丁柔脸色一变,微微得意:“那种事情,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忍不了。若你还想跟叶山好好过下去——”
“哈哈哈!”听到他的威胁,丁柔不仅半点不怕,反倒像是听到最好听的笑话:“是,你说的没错,我是没有告诉他。不过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告诉他吗?哦,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觉得我告诉他之后,钟嘉会是什么下场?”
她十分恶毒地上下打量着他,毫不羞耻地在他那里盯了片刻:“而你钟家,又是什么下场?”
钟老爷脸色大变:“你敢!”
“哈哈哈!你说我敢不敢?”丁柔愤怒地从腰间抽出一个小纸包,夹在指间,强压住把它甩到钟老爷脸上的冲动,“我给你三天时间,你准备好后事,就把它吃了吧!看到你的尸体,我自会让钟嘉去了心病!”
钟老爷大怒,不待说什么,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只见一个身穿蓝衫的青年突然出现在门口,顿时噤声。顿了顿,怒道:“你进来做什么?谁准你进来的?出去!”
钟嘉不知两人方才聊的内容,只见两人安安稳稳地坐在里面谈话,顿时舒了口气。这一松气,顿时又结巴起来:“我,我只是,没,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
他话音刚落,身后出现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与他差不多高,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是我没与钟公子说清楚,让他冒然闯了进来,钟老爷别见怪。”他说着眼光瞟向丁柔,见她双手放在膝盖上,眼观鼻鼻观心坐得笔直,没有一丝异样,不禁也安了心。
“哼,看在叶公子的份上,这次不跟你计较!!”钟老爷重重哼了一声,怒目而视:“还不快滚出去?”
钟嘉不急动作,丁柔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垂着眼睛淡漠地道:“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剩下的全靠钟老爷了。今日就此别过。”
说罢不顾钟老爷的挽留,与晏秋一起离开。
钟嘉欲送,被钟老爷骂回来,指着他的鼻子骂了他半天的蠢货,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又是怜悯又是怒其不争地看了他半晌,暗叹一声:“嘉儿,你,你过来坐。”
钟嘉有些受宠若惊,坐下后手都不知往哪儿放:“爹,您有话跟我说?”
钟老爷看着他俊秀的面孔,但是懦弱的神情,不知不觉想起自己的妻子来,一时目光有些迷离。这是他妻子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子啊!想到这里,目光难得含着一丝慈爱:“嘉儿,你告诉爹,你,你还能不能了?”
“什么,什么能不能?”
“就是,传宗接代!”
钟嘉脸一红:“爹,您,您都知道啦?”
钟老爷点点头,想了想,把肥胖的手掌抚上他的额头,揉了揉:“嘉儿,父亲就你一个孩子,你,你一定要争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