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采暖不错,屋里穿夏装都不觉得冷,听说这件事有郑峻的功劳。
卫澜抱着咖啡杯站在窗前看雪。山美,水美,冰溜子美。包括那些堆积成小山的烂木头都美。一圈圈年轮,一个个窟窿,赤-裸-裸地展示着它的生命与创伤。那些虫子在它身上驻窟窿的时候,它会不会痛?一点点被挖空,凌迟,实在残忍。
虽有鸟儿来帮它除虫,但毕竟也是在伤口上劳作,痛上加痛。果然,这世上没什么事是真正无痛的。
这个冬天,肖烈怕是不肯听话了。
他像极了伐木工人,和几个伙计在院子里劈柴,做木工。初次相逢,哪知他会是这个样子。
想起过往,目光凝沉,只在他一人身上。
时间在大声嘲笑她。她一边觉得肉体与灵魂一同亏空,一边感受自己被另一个叫卫澜的人塞满。
远处的他挥着斧头,不知疲倦。但他的腿可不这么想。
卫澜打开窗户,对他吆喝。
&ldo;喂!你进来!&rdo;
他好像没听见,伙计几个倒是停了活儿,碰碰肖烈。
&ldo;哥,叫你呢。&rdo;
肖烈回过头,眉毛上一层细碎的冰晶。
他脱掉手套,扔给伙计往回走。不知道他们又说了什么,伙计们笑了,肖烈也在笑。
肖烈一进门,带进来一股凉气。
卫澜帮他脱掉外套,他像刚洗完桑拿,身上热乎乎的。
&ldo;天冷就别干了。&rdo;
&ldo;没那么冷。&rdo;
&ldo;零下二十多度呢,等你感觉冷的时候就晚了,你这样一身汗,最容易感冒。&rdo;
肖烈不分辩,接过卫澜奉上的一杯热茶,待他暖了一会儿,卫澜说:&ldo;腿抬起来。&rdo;
&ldo;不用。&rdo;
&ldo;快点。&rdo;
肖烈只好把腿抬起,搁在桌子上。说实在的,腿有点僵了。
卫澜仿若听见了他的心声,叹了一口气。
&ldo;难受还硬挺,这要是落下毛病,以后更不好处理。我要不在,你铁定又不管不顾了。&rdo;
不在?
肖烈目光上移,到她的眼睫上。她有其他语言和中心思想,隐藏在这一连串的话里。
她的手在他腿上轻揉,力度与动作,叹息与眨眼全都是语言。她已经&ldo;说&rdo;地很明白了。
揉了一会儿,她把一条热毛巾敷在他的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