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宋西岭确切信息的只有凌斯寒一个人,但凌斯寒完全不给他这个机会,威逼利诱都不管用,还总是对他冷言冷语。许初棣更是指望不上,天天像凌斯寒的狗皮膏药一样,还把自己和他的聊天记录全给凌斯寒看了。傅珩之叹了口气,打开袋子。里面是一张薄薄的纸,还有一些彩色的相片。傅珩之把相片倒在桌上,忽然愣住了。里面是一个与宋西岭非常相似的人,相似到除了这个人戴着一副眼镜,其他地方简直一模一样……不,这就是宋西岭!傅珩之抓救命稻草一样把照片捏在手里,那是一张宋西岭低着头,在野外调试什么设备的照片,他穿着灰色条纹衬衫和休闲西裤,袖子挽到了手肘,最上面三颗扣子没系,露出胸前一小片皮肤,锁骨有一块淡淡的伤疤。右下方的时间是两个月前。照片只有三张,除了这一张有人像,另外两张都是风景照片。一张是草原,绿色的一望无际的原野上,白色的羊群像棉花糖一样奔跑;另一张是星空,深蓝色如墨水般的暗夜,点缀着无数或明或暗的星星,一架飞机穿梭过去,机翼带出一抹烟白色的云。他又将唯一的一张白纸一把夺过来。偌大的a4纸上只有几行小字。address:123astreetsuite456cityville,ny12345kgdoofkarthia下方是中性笔书写的一行字:“这是我查到的消息,大概率准确。”傅珩之也不管消息的真实性有多少,他立刻订了最早的一班飞机,落地后直奔纸上的地点。那是一家很小的摄影工作室,开在闹市,隔着窗户看去,里面简洁的装修风格与街头格格不入。工作室里没人,他来得好像不是时候。傅珩之拿出口袋里的三张照片。宋西岭在这家摄影工作室里,那么这两张照片应该都是他的成果。傅珩之小心翼翼地擦去上面粘的灰尘,只是他心中仍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宋西岭会忽然戴眼镜呢?来不及多加思考,他走到工作室的门口,贴近玻璃看去。屋内不怎么整洁,但也不很凌乱,傅珩之一寸一寸地望过去,这是宋西岭待了两年的地方,他恨不得把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好好地欣赏一下。桌面上有一台咖啡机,沙发角落堆着几件t恤,这都是他从前的习惯。傅珩之一遍遍想象着宋西岭在里面活动的模样,心里期待得无以复加。茶几角落贴着一串电话号码,傅珩之仔细背在心里,存入手机,打了过去,对面响了有二十秒才接起来。“thankyouforcallgxfactorstudios,howayiassistyou”不是宋西岭,但傅珩之总觉得这个懒懒的,带着点鼻音的声音好像有些耳熟,可他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突然,一个消失在记忆中许久的名字突然盘旋在他的脑海中。他疑惑地说:“任河?怎么是你?”对面愣了一下,大声骂了句“草,傅狗”就掐了电话。傅珩之再打过去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拉黑。他在最近的酒店住下来,每隔五分钟就站起来看看工作室有没有来人,担心在楼上看不清,半小时就下楼一趟。期间他居然忘记时差,给许初棣打了好几个电话问宋西岭眼镜的事情,许初棣一开始无故被他吵醒,气得骂娘,一听说傅珩之找到了宋西岭,顿时一声不吭。傅珩之说:“他眼睛怎么回事你知道吗?”“你见着他了?”“没见着,快了。他现在戴着眼镜是不是,他怎么了?而且任河怎么也和他在一起?”“你怎么找到他的?你从哪查的?”许初棣穷追不舍地问问题,就是不回答他的疑惑。“许初棣!他眼睛到底怎么回事?还有他一个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怎么遇到任河的?”“你先说你怎么有他的消息的!”许初棣急得大喊,声音比傅珩之的还响亮。傅珩之吼道:“时偌给我的!现在你可以说他眼睛怎么了吗?”他的声音回荡在狭窄的巷口,震得枝头的麻雀都飞走几只,路人纷纷向他投来奇异的目光。“草!时偌怎么会有的?”许初棣大骂一句,挂断电话。傅珩之被他气得简直要心肌梗塞。他只好转头给凌斯寒打电话。一开始怎么都打不通,直到过了两个小时,傅珩之手机都快没电,回到旅店充电时,凌斯寒才接起电话。凌斯寒一上来就冷冷地说:“傅总这下如愿以偿了。”这几年,凌斯寒不知明着暗着、尖锐地委婉地讽刺过他多少回,傅珩之早已对此免疫,他迫切地需要一个答案,一个来解释宋西岭现状的答案。